“他答應了麼?”一旁的秦陽看著溫辭玉的臉色, 問。
溫辭玉默默收起手機:“答應了。”
秦陽目光微動:“明天我陪你一起去。”
溫辭玉:?
他忍不住就露出幾分意外的神情。
秦陽:“你一個人,我不放心。”
如果沒知道這件事,秦陽不會管, 但既然知道了,還出了主意,他就一定會管到底。
所以看出溫辭玉猶豫後, 他又說:“你也不用怕我會攪局。到時我隻在遠處等著你,不會影響你們談話。如果你們談話順利, 我不會出現的。”
溫辭玉聽著秦陽這番耐心解釋話, 知道秦陽是真的關心他,不會害他,終於還是點點頭, 答應了。
·
第二天, 十二點,時代廣場旁一家僻靜的咖啡廳。
溫辭玉訂了一個包廂,把位置發給了辜行宴之後,自己就在包廂裡靜靜等待。
秦陽則是坐在咖啡廳的大廳裡,拿著一本書, 點了一杯普通的美式,等待辜行宴的到來。
大約二十分鐘後, 咖啡廳的自動門發出“叮咚”一聲響。
穿著一件黑色襯衫和同色西褲的的辜行宴如約抵達咖啡廳。
秦陽看到辜行宴第一眼的時候並沒有意識到他就是溫辭玉說的人, 隻覺得這人身材高大又英俊,五官比許多外國人都深邃好看。
衣品也很好。
第一反應是附近娛樂公司的模特?
但普通模特肯定戴不起陀飛輪。
或許是哪個商業大鱷家的二代吧?
畢竟辜行宴看起來也實在是很年輕。
正在秦陽默默喝著咖啡,漫無目的地猜測著辜行宴身份的時候, 下一秒,他瞳孔微微收縮。
因為,他看到辜行宴徑直朝著溫辭玉所在的哪間包廂走去, 敲了一下門,低聲說了一句話。
門從裡麵打開了。
辜行宴走了進去,門又關上。
秦陽:?!
竟然是這個人?
他不自覺默默捏緊了手中咖啡杯的把柄。
如果是這樣一個人……倒也不怪溫辭玉會上頭了。
秦陽神色不覺略略嚴肅了幾分,覺得這次的事比他想象中更棘手。
·
此刻,包廂內。
辜行宴和溫辭玉相對而坐。
溫辭玉今天就是很簡單的學生打扮,白T加牛仔褲,額發細碎落下來,遮住了他一半清潤的眉眼,隻不過因為昨夜沒睡好,白皙的眼瞼下方有一片淡淡的青色。
辜行宴看了片刻溫辭玉:“昨晚沒休息好?”
溫辭玉靜了一瞬,沒回答這個問題,隻說:“我昨晚想了很久,約您來是想把一些事講清楚。”
辜行宴聽到這,劍眉不自覺輕輕蹙了一下,但這時他沒多說什麼,又問:“吃早飯了麼?”
溫辭玉怔了一下,正想說這件事跟他想說的事沒有關係,辜行宴卻已經眸光銳利地判斷道:“肯定是又忘了,你臉上一點血色都沒有,再不吃點東西小心低血糖。”
說著,辜行宴就直接伸手取過一旁咖啡廳的菜單,看了起來。
溫辭玉忍不住說:“我點了咖啡和點心。”
辜行宴靜了一秒:“那也不夠,我也還沒吃午飯呢。”
溫辭玉徹底無奈了,但辜行宴翻菜單的樣子太過認真,他也不好再說什麼。
算了,先讓辜行宴點吧。
既然都見到了人,那麼今天該說的事就一定要說清楚的。
辜行宴總不可能一直有彆的理由拖延下去。
辜行宴這時專注地看了一會菜單,選了一份番茄肉醬意麵,又選了一款牛排,再隨便加了幾份點心,就打算按鈴讓服務員進來。
結果溫辭玉點的東西先送了進來。
一壺簡單的黑咖啡,一盤華夫餅加上一盤果盤。
看到這三樣東西,辜行宴很明顯地怔了一下,旋即他狹長的眸中就溢出幾分柔和之色:“你這是按照我的喜好點的?”
在家,溫辭玉給他準備下午茶的時候,也都是這三樣。
華夫餅溫辭玉從前不會做,是辜行宴說了一次,他去自己學的。
從那以後,辜行宴就隻吃溫辭玉做的華夫餅了。
但,他都忘了,他有多久沒吃了。
溫辭玉聽到辜行宴這話,靜了一秒:“我對飲食沒有特彆的挑剔。”
辜行宴果然又避開了溫辭玉這句話,而是拿起刀叉取了華夫餅,抹了一點奶油,吃了起來。
吃了一口,他評價道:“沒有你做的好吃。”
溫辭玉終於忍不住了:“辜董,你可以先聽我把我想說的話說完麼?”
短暫的靜默。
終於,辜行宴放下了手中的刀叉,抬眼直視麵前的溫辭玉:“你說。”
他眸中的光芒明顯有些隱忍壓抑。
溫辭玉這時卻視而不見,靜了一會,他認真看向辜行宴,低聲道:“您說要我在一年之內學習愛上您,我已經做到了。”
辜行宴先是怔了一怔,接著他薄唇便一點點抿了起來,抿成一條直線。
“可是我似乎並不是一個稱職的演員,我沒辦法對很多不合理的事情視而不見,常常就鑽牛角尖了。對不起。”
辜行宴聽到溫辭玉這句道歉,心口不自覺微微抽痛了一下,下意識就想解釋。
溫辭玉卻又道:“這樣對您不好,對我也不太好。所以我想,再確認一些事。”
辜行宴喉結微微動了動:“什麼事?”
溫辭玉:“您是在和我玩戀愛遊戲,是嗎?”
辜行宴心頭一沉,果斷否認:“不是。”
溫辭玉聽到辜行宴這斬釘截鐵的否認,默默笑了。
在正式撤退的最後一秒,能得到這樣一點慰藉,好像也不錯。
於是,他就在辜行宴略微有些緊張的眼神裡,問出了秦陽想讓他問的那個問題。
但他的問法,遠比秦陽的問法要溫和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