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婚證上,溫辭玉笑容安穩平靜,辜行宴卻並沒有笑,隻是一副穩如泰山的從容姿態,看上去像在照證件照。
比起上一個世界兩人的結婚證,完全不同。
溫辭玉看了一會這個結婚證,就抬手合上了,合上後,他問了副官一件事:“附近有什麼定製珠寶首飾的店鋪麼?我想去看看。”
副官今天的任務就是負責在辜行宴處理完公事回來之前陪好溫辭玉。
這會聽溫辭玉有要求,他立刻就點頭答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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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際世界的珠寶首飾店鋪同先前現實世界的也不太一樣。
因為現在天然礦石和各類貴金屬都已經開采得差不多了,所以珠寶店裡賣得全都是合成寶石和廢料提煉的金屬。
價格也低廉平民了很多,區分貴賤的方式則從材料變成了款式。
副官帶溫辭玉來的這家店就是有著首都星最好的珠寶設計大師。
可沒想到溫辭玉來了之後,就說了一句話:“我想自己設計。”
珠寶設計大師和副官麵麵相覷。
最終副官低聲問:“夫人,您會設計?”
溫辭玉看了一眼不遠處的珠寶diy自助機:“用那個不可以嗎?”
副官和珠寶設計大師麵色更古怪了。
畢竟那種diy自助機都是提供給沒什麼錢的貧民或是學生用來自己過設計癮的,弄出來的東西精細度會很低。
溫辭玉大約知道他們的想法,這時笑了笑就道:“我隻是想自己玩玩,過過癮,不是想用那個當婚戒。婚戒還是要問過上將的意思的。”
副官恍然大悟,鬆了口氣,連忙就道:“那夫人您可以隨便玩。”
溫辭玉說了一聲“好”,就選了一台珠寶diy自助機走了進去。
副官在外麵等了快一個小時,溫辭玉出來了,手裡拿著兩枚戒指。
用鉑金和紅寶石做成的兩枚樣式很奇特的戒指。
戒身是一條蛇的樣子,戒托則是一朵玉蘭花,蛇頭盤旋在玉蘭花上,中間那點小小的紅寶石是蛇的眼睛。
副官:……
倒沒想到看起來這麼溫柔的溫辭玉欣賞水平這麼奇特啊?
溫辭玉把副官微妙的表情看在眼底,卻不以為意,他想做的事情做成了,就夠了。
所以這時他說:“我要做的事情已經做完了,有勞副官送我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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副官把溫辭玉送到辜行宴的住處時已經接近黃昏了。
辜行宴的住宅是在首都星最中心位置大廈的頂樓,一整層都是他的,還有空中花園和遊泳池。
也是大平層,不過比溫辭玉之前住過的那個要更空,更有科技感。
這個大平層被辜行宴從中完全打通,鋪滿了漆黑的大理石,床和桌子還有一切家具都擺在同一個空間。
冷感、簡潔,又一目了然。
天花板不知道是什麼材質做的,半透明,裡麵又流溢著一種幽藍色的流光,讓整個空間顯得更加神秘冷寂。
副官給溫辭玉大概介紹了一下大平層的總控和各類電子家具的使用方法後,就乖覺地離開了。
一時間,屋內隻剩溫辭玉一個人。
溫辭玉孤身在偌大空曠的空間裡站了一會,隻覺得一陣微涼的氣息侵入他的肌膚,讓他骨頭都覺得有點寒冷。
溫辭玉環顧四周,眉頭終於一點點皺了起來。
辜行宴在這個世界,居然過得這麼孤獨嗎?
連牆上都沒有一副裝飾的畫。
溫辭玉學過一點心理學,知道隻有心裡荒蕪至極的人才會喜歡這種裝修。
就這樣,在這裡站了一會,溫辭玉忽然覺得,自己之前的進度還是太慢了。
這樣的辜行宴,如果一直慢慢耗著用一點溫熱的小火苗去暖熱他,也不知道需要多久。
可,時間不一定足夠了。
想到這,溫辭玉靜了片刻,心中便默默做出了一個大膽的決定。
他先去了浴室,放了滿滿一浴缸水,然後又放上了足量的香薰澡球,讓自己渾身浸透在充滿玉蘭花香的溫熱水流中。
足足把雪白的皮膚泡得微微泛出粉色才起身披上浴袍。
浴袍並不完全係好,露出精致纖細的鎖骨。
然後,溫辭玉頭發也不完全擦乾就徑直去了廚房。
從酒櫃裡找出一瓶度數略高的紅酒,坐在柔軟的沙發前,溫辭玉把紅酒倒在高腳杯裡,就一點點喝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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辜行宴頂著一身淡淡的疲憊回來時已經很晚了。
他開門時,屋內並沒有聲音,也沒有太多光線。
辜行宴第一反應是溫辭玉已經睡了。
他下意識鬆了口氣,但心頭卻又湧出一點微妙的情緒來。
不過很快,這一絲微妙情緒就被他驅趕出了腦海。
辜行宴換上鞋,脫了大衣掛在衣架上,朝屋內走去。
走了兩步,他才終於發現客廳中有一點昏黃的光亮。
同時有一團雪白斜斜的人影正倒在他的沙發上。
辜行宴眸光微微一沉,立刻快步走上前去。
然後,他就看到了一個他從來沒有見過的溫辭玉。
溫辭玉這會半倒在沙發上,漂亮的長睫垂著,雙頰酡紅,似睡非睡,浴袍已經被扯開了一部分,露出雪白修長的脖頸和漂亮的鎖骨。
腳上也沒有穿襪子,雙腿就這麼蜷縮著從浴袍裡探出來,一隻纖細白皙的腳踩在地上,一隻放在沙發上。
腳邊還放著一瓶喝了一半的紅酒。
辜行宴:……
靜了一秒,辜行宴用一種隱約帶著怒氣的嗓音沉聲道:“誰讓你在這喝酒的,起來。”
那濃密如鴉羽的長睫終於顫了顫,一點點睜開了。
然後,辜行宴就對上了一雙海棠春睡般溶溶漾漾著無數瀲灩波光的漂亮的眸子。
辜行宴心頭微微一悸。
短暫的靜默和對視後,溫辭玉笑了。
他半醉半醒地輕聲喊:“阿宴,你回來了。”
這嗓音,是辜行宴從未聽過的輕軟溫柔。
一下子,讓辜行宴怔在當場。
也就是辜行宴這愣神的一刹那,溫辭玉欠身起來,想要拉住他的手。
辜行宴見狀,下意識把手往後放,可偏偏溫辭玉這會身體一軟,就這麼撲到了他懷裡。
柔軟的身體仿佛沒有骨頭,觸手都是光滑細膩的肌膚,還微微發著燙。
一股帶著濃濃果香的紅酒氣息撲麵而來,但同時夾雜著的還有一股異常清淡卻又讓辜行宴完全無法忽略的玉蘭花香味。
辜行宴:!
溫辭玉居然洗完澡都沒有用信息素阻隔貼,甚至任何防護噴霧都沒有噴,就這麼出來了。
辜行宴簡直要憤怒了。
他第一反應是要推開溫辭玉,可偏偏溫辭玉這時在他懷裡仰起臉看他。
一雙瑩潤的眼睛霧蒙蒙的,卻泛著一點紅,一點晶瑩的光芒半墜不墜。
他輕聲說:“阿宴,我好想你啊,我等你好久好久了。你都不回來。”
辜行宴:……
一時間,口乾舌燥,動彈不得。連自己剛才是怎麼憤怒的都忘了。
溫辭玉定定看了他一秒,薄唇微啟,閉眼吻了上來。
柔嫩濕潤的觸感貼上來,帶著紅酒的微醺氣息和玉蘭花的清淡香氣,徹底將辜行宴整個人攜裹其中。
辜行宴睫毛顫了好幾下,意誌力微弱地堅持了片刻,最終,在溫辭玉抬手輕輕攥住他的袖口的那一刻徹底繳械投降。
因為,溫辭玉那時一邊吻他,一邊還貼在他唇畔輕聲說:“阿宴,你抱抱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