覺得這應該是帝國研發出的什麼新型武器。
唯獨辜行宴眸色愈發深沉了幾分,隻盯著透明倉上的林斌看。
蟲族的撞擊還在繼續,而很快,大家就驚恐地發現那透明的壁障被蟲族開始撞出一道道裂痕。
辜行宴也在這時終於放開了握著星車的方向盤,伸手抓住了一旁溫辭玉的手。
溫辭玉的手心有點汗。
終於,轟然一聲巨響。
那透明的壁障被撞開了一絲,接著就化為碎片,散落而下。
也就在這一秒,溫辭玉忽然覺得心頭咯噔一下,像是有什麼東西被打碎了。
蟲族們這時蜂擁而入,但都是朝著平台上的宋璉而湧去——
溫辭玉瞳孔猛地收縮,廣場上的人也驚慌地要四散奔逃。
唯有立在那透明倉平台上的林斌神色一點不變,輕輕按下了一個按鈕——
一股巨大的颶風掀起,那些原本黑壓壓撲向宋璉的蟲族們就這麼被吸入了透明倉內。
嘩啦啦一陣巨響,它們密密麻麻被一種神秘的磁力吸得貼在了透明倉中。
也就在同時,公民們的身上開始散發出一種淡淡的白光,大家也都露出微妙、愕然以及茫然的各種表情。
這時,林斌神色平靜地看向大家道:“無論你們是否清醒,但你們現在都應該知道,你們本不屬於這個世界,你們隻是被抓來的工具。”
“如果想走,就跟著上將離開吧。”
林斌這句話說完,辜行宴就在這時點亮了自己星車的車燈。
眾公民紛紛仰起頭。
辜行宴的星車在他們頭頂綻放著璀璨無比的光芒,辜行宴也在這時拉著溫辭玉的手從星車裡走了出來。
下一秒,他握緊了溫辭玉的手,卻並沒有看向溫辭玉,隻看向下方神色各異,綻放著白光的公民們,認真道:“如果大家信任我,就跟我走吧。”
說著,辜行宴便握緊了溫辭玉的手,縱身朝空中一躍——
漸漸的,他們身後的公民都紛紛化為白光追了上來。
還異常茫然的溫辭玉在空中回頭,就看到無數道白光追隨著他們衝天而起!場麵格外壯觀。
可令他更在意的是此時被困在透明倉中的那些蟲族居然又把透明倉撞開了一道道裂痕。
而林斌和宋璉他們都還沒有離開。
溫辭玉忍不住道:“阿宴,他們還沒走!”
辜行宴隻是握緊他的手:“沒關係,彆怕,不會有事的。”
溫辭玉心中忐忑,卻仍是相信了辜行宴的話。
漸漸地,他們越飛越高,可奇妙的是溫辭玉仍是能夠看到星球上麵的景象。
最後,他看到林斌讓秦陽帶著宋璉離開,自己卻閉上眼,化為一道如同太陽一樣明亮的光沒入了蟲族的包圍裡!
轟然一聲巨響!
整個首都星在這太陽般刺目的光亮中炸開了。
空中所有飛散而去的白光都在這一刻靜靜停留了一瞬。
溫辭玉靜了一秒,眼淚湧出。
可這時,他身旁的辜行宴卻忽然低聲道:“辭玉,看著我。”
溫辭玉聽到這微妙的嗓音,猛地回頭。
然後,他就看到了辜行宴漸漸也蒙上了一層白光的臉,而這張臉下,仿佛藏著兩個他熟悉的身影。
溫辭玉怔了一瞬,淚眼模糊,抓緊了辜行宴的手。
辜行宴衝他微微笑了一下,拿出了他的手。
溫辭玉一眼就看到,辜行宴這時的無名指上戴了兩個戒指,一個是他們上個世界的婚戒,一個是他們這個世界的婚戒。
溫辭玉在這一秒什麼都明白了。
四目相對,辜行宴還是說出了那句話。
“記住我。”
溫辭玉抿著唇,用力點頭。
辜行宴微微一笑,伸手抱住了他。
在後方又有無數黑暗的影子追上來的時候,辜行宴摟著溫辭玉,朝著太空最頂點的位置衝了過去——
無數白光追隨著他們,還有宋璉和秦陽。
·
潮濕帶著黴味的氣息鑽入溫辭玉的鼻翼。
溫辭玉從吱呀吱呀的陳舊布沙發上坐起來的時候,看了一眼四周的布置,就知道自己又來了新的世界。
這會他額頭劇痛,身上卻充滿了力氣——顯然這個世界他的身體還算健康。
正當溫辭玉想要接受這個世界的記憶時,他聽到對麵半掩著門,透出一點昏黃燈光的小房間裡傳來一點竊竊私語的聲音。
“還是把璉璉送去吧,他未成年,又老是生病,留著也沒用啊。辭玉畢竟是成年人了,每個月出去做工還能給我們賺點信用點,你又不願意出門做活,有辭玉在我們日子更好點。”
“可璉璉畢竟是我的親生兒子!”
“哼,是你跟那個女人的親生兒子,又不是我生的。不過就算是我生的,他這個樣子,我也還是要把他送出去的。”
“你!”
“你要是不答應,我就跟你離婚,去找地下交易場的王虎。人家每個月賺得可比你多多了。”
“你這個時候要跟我離婚?”
“吵什麼!小心他們聽到。”
溫辭玉聽到這,喉結動了動,腦海中也終於湧出關於這個世界的劇情。
這是個末世,不光有喪屍,怪獸,還有邪神和各類奇怪的教會。
他們住的這個街區已經被軍方舍棄了,占據這的是一個邪神教會,而為了生存,留在這的人家就需要向統治這裡的邪神奉獻出一個祭品。
一戶人家隻需要一個祭品就能獲得十年安寧。
今年,就輪到了宋家。
不過這個世界的宋家同上個世界的不同,這個世界的宋父唯利是圖,還是再婚。
收養溫辭玉的時候就是想把溫辭玉獻祭給邪神。
但現在宋璉生病了,而且找不到藥物治療,宋璉的繼母就改了主意,想把宋璉獻祭出去。
想到這,溫辭玉薄唇微抿,然後他就在沙發上默默直起身,透過已經被釘死的窗戶朝外看去。
染了一層霧氣的舊玻璃看東西也是模糊的。
破舊的街道這時濕漉漉的,是剛下過雨,有醉漢在街頭徘徊,唱歌。
可沒唱兩聲,就被黑暗中竄出的影子拖走了,接著就是一陣撕心裂肺的叫喊聲。
這叫喊聲回蕩在夜空,分外淒厲。
但這四周點著燈的人家其實也不算太少,卻沒有一個人出來。
末世的場景下,大家都自顧不暇,明顯是不會再管彆人的。
溫辭玉靜了一秒,從肺中呼出一點濁氣,默默起身,朝著一旁一個黑漆漆的小房間走去。
推開門,外麵的亮光照進來一點,露出裡麵一張破爛的彈簧床墊。
這個房間本來是儲物間,現在改成了宋璉的房間。
末世物資緊缺,也沒有床,隻有一張床墊,宋璉這會躺在床墊上,身上蓋著洗褪色的毛巾被,露出一張蒼白清秀的臉和淩亂的頭發。
他沒睡著,所以溫辭玉一推門進來,他就發現了。
這時他唇角扯出一點吃力的笑意,啞聲道:“辭玉哥。”
溫辭玉看著這樣的宋璉,靜了一秒,眼淚就掉下來了。
不管經曆了多少個世界。
他在看到自己關心的人受苦時,還是會忍不住難受。
宋璉見狀,怔了怔,連忙就輕輕伸手握住溫辭玉的手。
他的手掌略微有點粗糙,是沒有好好保養的結果。
溫辭玉感受到宋璉手掌的觸感,閉眼隱忍了片刻,又睜開眼,低聲說:“抱歉璉璉,是不是吵到你了?”
反倒是宋璉,看了片刻溫辭玉微微泛紅的眼睛,低聲問:“辭玉哥,你是不是聽到爸媽說的話了?”
溫辭玉怔住。
他這時看向宋璉的眼睛。
宋璉神色平靜,一點異樣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