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幾天, 風平浪靜,大家都在忙碌修繕教堂的事,主教還是整天樂嗬嗬的, 跟在小章魚屁股後麵轉。
這幾天他試圖跟主教溝通方宇的情況,但幾次試探下來,他發覺主教這人似乎太樂觀又有點嘴大。
擔心跟主教講了之後,主教反而打草驚蛇,最終溫辭玉猶豫了一下還是沒告訴主教,選擇了自己觀察方宇。
而觀察下來,方宇也是日常給大家做飯,並沒有發現什麼異動。
但溫辭玉知道, 這種時候是山雨欲來的前兆, 所以並不敢放鬆警惕,並且開始做多手準備。
白天他就跟主教一起學習念誦經典, 幫小章魚充能, 偶爾讓小章魚吸吸血。晚上一有月亮,他就把裝著小章魚的玻璃碗放到窗台上,讓小章魚汲取月光中的能量。希望在軍部動手的時候小章魚的狀態能更好。
漸漸的, 小章魚長胖長大了一圈, 水藍色的身體也漸漸向深藍色演變,裡麵那些金色的細閃隱約還有連成一種圖案的趨勢。
可辜行宴的狀態卻再也沒有出現了。
溫辭玉也試圖在晚上偷偷去喊辜行宴的名字, 但小章魚卻仍是一臉懵懂,半點反應都沒有。
溫辭玉很是無奈——總不至於這個世界他就一直養寵物到底吧?
但失落歸失落, 該做的事溫辭玉也還是一樣不少雷打不動地去做。
這天晚上, 睡覺之前,溫辭玉習慣性就捧起玻璃碗走到窗前,想讓小章魚沐浴月光增長能量。
但這次當他走到窗前時, 忽然發覺今天天上沒有月亮,全是濃濃的雲霧,就連不遠處的城市也都籠罩在了雲霧中,隱約隻能看到一點模糊的光暈。
看到這一幕,溫辭玉心頭不覺生出一點不詳的預感,靜了一秒,他扭頭去叫醒了宋璉。
宋璉被溫辭玉叫醒,還有點迷迷糊糊的,溫辭玉這時就指著窗外的雲霧對宋璉道:“這種程度的霧是不是不太正常?”
宋璉聽到溫辭玉這話,也定睛朝外看了一眼。
他看完,立刻就失聲說:“確實不正常,今天下午的空氣濕度都不夠高,而且也沒有反差氣溫,怎麼能結成這麼濃的霧呢?”
溫辭玉聞言,不自覺默默抱緊了懷中的玻璃碗,靜了片刻,溫辭玉道:“我去找主教,你在這看著,如果山腰那邊有什麼動靜,第一時間門來找我。”
宋璉連忙點頭。
溫辭玉這會就抱著玻璃碗上了樓。
主教住的四樓隻有五個房間門,溫辭玉找到主教的時候,主教正披著一身紅色的浴袍坐在床上美滋滋地捧著一本薄薄的書看。
見到溫辭玉進來,主教嚇了一跳,第一反應就是要把那本書藏起來。
結果手忙腳亂,反而把書弄到地上了。
溫辭玉看了一眼,發現是一本性感雜誌。
短暫的沉默後。
主教一邊不動聲色地尷尬笑著彎腰將那本雜誌拾了起來,悄悄塞進身後的被子裡,這才看向溫辭玉道:“小溫,找我有事麼?”
啞然一瞬,溫辭玉什麼多餘的話都沒說,隻道:“主教先彆急著休息,我有一件事要對您說。”
主教愕然:“這個時候,什麼事?”
溫辭玉想了想,轉身先去關上了門。
十分鐘後。
主教房中氣氛一片寂靜。
主教聽完溫辭玉的話,竟然並沒有任何驚詫,隻是無奈道:“我就知道他可能有點問題,沒想到小溫你也看出來了?”
溫辭玉怔住:“您早就知道方宇有問題?”
主教無奈一笑:“他那麼敷衍,誰能看不出來?”
溫辭玉皺眉:“那您還……”
“隻是小溫,你想過沒有,如果揭穿他,我們要麵對的是什麼?”
主教一句話,讓溫辭玉驟然清醒。
確實……如果揭穿方宇,局麵會更棘手,這代表著跟軍部直接撕破臉了。
溫辭玉不覺抿唇。
主教這時眉宇間門多了幾道濃濃皺紋,歎了口氣說:“主要是離開了教堂,我們能去哪?沒了教堂,我們就失去了住的地方,更沒辦法供奉神明了。”
“所以我們都知道軍部對這邊虎視眈眈,卻沒有辦法,隻能不停祭祀神明,讓神明力量增強。”
溫辭玉聽到這,終於忍不住問:“但有一點很奇怪,明明之前F區都說用活人祭祀神明就能獲得庇護,而事實上也是如此。為什麼呢?”
主教聞言,表情愈發無奈,正想解釋,忽然外麵就傳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
主教臉色微變:“誰?”
宋璉的聲音傳來:“是我。”
溫辭玉一聽是宋璉,立刻開門,問:“怎麼樣?”
宋璉跟溫辭玉對視一眼,見到溫辭玉不避諱主教的眼神便直接道:“方宇拿著手電筒下山了。”
主教聽到這,立刻就起身,道:“快,通知大家,趕快離開教堂。”
溫辭玉怔愣,忍不住道:“這就走?”
主教沉聲:“軍部一定是有備而來,我們不快點跑,就得被他們抓住了。”
“而且……”主教默默看了一眼溫辭玉懷中的小章魚,語氣有點無奈地道:“神明也不一定敵得過熱武器。”
短暫的沉默後。
溫辭玉:“先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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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次,主教通知大家並沒有用喇叭等物,而是拉動了床頭的一個機關。
與此同時,每個教眾的房間門裡便都有幾聲鈴鐺聲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