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常有小說反派在已經結怨的情況下,沒有趁著主角弱小時扼殺對方,最終被反殺。這種事可以說在江舟的身上絕無可能。
他僅僅暗示和兄弟倆都牽扯不清,同虞諱有個曖昧的開端罷了,江舟竟然直接選擇下殺手。
冉元青,你沒有愛錯人。
控製狂和變態,天生一對。
與此同時,變態正在不斷用力,用力,再用力。
江舟眼中閃過一抹狠戾。
陸叔說虞熠之把林津渡當朋友看,如今對方又和那個冷心冷肺的虞諱曖昧,不管從哪個角度出發,這都是一塊不得不除去的絆腳石。
他的腦海中不禁再次浮現出虞諱攬著林津渡腰的那一幕。
江舟可以感覺到,這是在示威,他對自己是有敵意的。這也難怪,換作自己也會如此,替身對正主肯定存在天然的不對付。
然而按壓計劃沒有持續多久,他的腳腕像是被什麼抓住了,重重往下拖去。
係統:【真想給他掰折了。】
林津渡:“法治。”
【口口口口,你個聖父。】
“……”反思一下,為什麼會被屏蔽。
【掙紮過程中因用力太猛,掙斷撕裂陰|莖的例子好像有,我翻翻案例,不行的話閹了吧。】
【反正他用不到。】
案例終究還是沒有翻成功,係統離體幾秒後就會逐漸吃力,不足夠分出能量做檢索。
目前每一秒對江舟來說也是煎熬。
林津渡托著江舟的下巴,確保對方頭浮在水麵,能呼吸到空氣。
腳腕在下沉,頭卻在曲項向天歌。
江舟真的感覺自己見鬼了。
隱約瞄見了兩道身影,林津渡知道差不多可以收手了。
下一秒,係統在歸體時用了最後的力氣,撞了一下江舟的胳膊,並且看準時機狠狠‘開弓’。
啪!
這清脆的一聲,讓林津渡愣了一下。
他是來到海邊了嗎?這麼好像聽到了大海的浪花聲。
【是我在抽人。】
“……”
【你這是什麼表情,硬氣點好嗎?】
【不就甩了一巴掌?打就打了,打他難道還看日子。】
林津渡著實沒想到,自己腦子裡其實養了一個打手。
遠處傳來先後入水的聲音。
不多時一隻胳膊從後麵伸過來,林津渡被攬進堅硬的胸膛。
“彆慌,調整呼吸。”虞諱低啞的聲音傳來。
林津渡:“我沒事。”
他依稀可以感覺到虞諱的心跳,頻率似乎比正常情況下快了太多,感覺對方才是更該彆慌的那位。
至於虞熠之,他晚虞諱一些更衣出來,剛剛才從後方向江舟靠攏,夾住他往岸上帶。
江舟最後是真的嚇到了,渾身現在都是軟的,一點力氣都提不上來。
林津渡的狀況和他相反,隻是有人帶著,也就不再浪費力氣,任由虞諱將自己托上岸。
被托上岸的那一刻,他激情演繹泰坦尼克號:“哦,傑克,你也要上來啊。”
“……”
“呼~”
林津渡重重吸了新鮮空氣,回頭伸手拉虞諱上來。
雙手交疊的瞬間,那隻蒼白有力的手竟然在微微顫抖,虞諱的神情中有著一絲明顯的後怕。
居然這麼擔心他的嗎?就連先前的玩笑話都沒有起到緩和的作用。
林津渡感動升起的間隙,那邊江舟猛吐了幾口池水。
他半邊臉都是慘白的。
稍微緩了一下後,江舟緊緊抓住虞熠之的手腕:“都怪我。”
“我腳突然抽筋,才發現不知道什麼時候遊去了深水區……”
說著突然嘶了一聲,側臉頰感覺到遲來的陣陣刺痛。那片瓷肌上的紅印十分紮眼,仿佛被人呼了一巴掌。
江舟捂著臉,想起了什麼,緊接著勉強勾了勾嘴角:“我去那邊坐一會兒。”
他什麼都沒多說,但是背影仿佛蘊藏著千言萬語。
虞熠之跟了過去。
江舟買了冰水敷臉。
他認定了這一巴掌來源於林津渡,自己臉紅腫得不正常,虞熠之肯定會調監控。
本來以為計劃失敗,但這一巴掌簡直是天上掉餡餅。
他喜悅的同時,背後傳來打電話的聲音。
虞熠之果然打給了前台,不過通話內容和他想得大相徑庭,隻詢問救生員在哪裡。
照規定遊泳場所必須配備救生員,因為他們一行都會水,來得時候心思又各異,誰也沒有關注到這個問題。
江舟捏著瓶子的手驟然一緊。
虞熠之竟然沒有直接調監控,而是先去責問酒店。
為什麼?
林津渡衝了個澡換好衣服。
出了這種事,今天份的遊泳計劃必然是要宣告終結。
他出來時,外麵多了好幾個人,管理人員正在不斷鞠躬道歉,表示前一個救生員去吃飯,交接工作沒有做好。
林津渡搖頭,江舟唯一的貢獻大概是給酒店排除了一個安全隱患。
不多時,電梯門又開了。
是助理。
先前虞諱褲子沾到果汁,讓助理過來送一套嶄新的衣服。
氣氛十分嚴肅。
助理先看向林津渡,用眼神詢問什麼情況。
林津渡給他指了指江舟的方向。
助理:“這又是哪位組合成員?”
林津渡用口型說:“本體。”
助理不愧是見過大世麵的,沒有任何慌張,淡定把衣服遞給老板。
虞諱去換衣服,路過虞熠之身邊時,語氣不輕不重地說:“林津渡是左撇子。”
從紅腫的印記看,是麵對麵打的,江舟臉上發紅的地方在左邊。
不管是故意還是無意,倘若是林津渡動手,紅腫的地方應該在右臉頰才更合理。
虞熠之垂著眼,看不清表情。
他沒有關注過慣用手的問題,隻是先前直覺和林津渡無關。
要知道這位打人一向愛明著打,拿手絕活扯頭發,王天明就是最好的例子。
斜側方江舟裹著浴巾坐在椅子上,好像還在緩和溺水帶來的後遺症。
虞熠之望著那道孱弱的身影,片刻後走過去,突然捧住江舟的臉。
“熠之哥。”
江舟露出受寵若驚的表情,這還是對方第一次在公眾場合,對自己有著親密新動作。
虞熠之檢查了一下江舟的後腦勺,沒禿。
江舟下意識取下冰袋,要去抓住對方的手:“熠之哥,你不要誤會,和其他人沒有關係的,是我自己不小心……”
虞熠之幫他又敷了會兒臉,說:“那你下次小心點。”
“……”
林津渡那邊已經準備離開,臨走前沒打招呼。
幾人先後走進轎廂。
剛來的助理對於具體情況並不知情,他用極小的聲音問林津渡:“是我能聽的嗎?”
林津渡:“虞熠之早死歸來的白月光想要在道德綁架和下殺手間二選一結果被我反栽贓。”
其實他原意隻是想讓係統在江舟腳腕上留下紅印。既然那麼喜歡裝死,不知道會不會像是冉元青一樣,被莫須有的東西嚇暈過去。
沒想到係統做得要更絕。
三十三個字,不帶任何停頓地說完。
“剛好五秒。”助理停止計時:“你的語速已經超越了人類極限,去申請吉尼斯吧。”
“有錢拿嗎?”
助理:“雖然沒有獎金,但你會得到一個證書啊。”
“……”
助理更好奇林津渡是怎麼反栽贓的。
“我在泳池拍出了五米高的浪花,砸在江舟左臉上,但我是左撇子。”
江舟的胳膊一直在胡亂撲騰,查監控的話也隻會像是他自己動的手。
虞諱也是個神助攻,最後來了一個點睛之筆,省去之後再暗示虞熠之慣用手的問題。
泳池,浪花,砸臉?
助理震驚:“這門技術該去申請的是非遺。”
吉尼斯配不上你。
林津渡笑了笑。
虞熠之的戀愛腦buff削弱了很多,他就不信對方現在沒有一點疑竇。懷疑的種子一旦埋下,日後想要催發並不難。
這份笑容沒有維持兩秒,林津渡敏銳地發現虞諱始終沒有加入他們的話題。
沉默一直維持到上車,助理有規律地開始眨眼,通過後視鏡用傳遞摩斯碼:老板生氣了。
助理眨完林津渡眨:發現了。
林津渡眨完助理再眨:我覺得是因為你下水救人的事情。
林津渡眨:為什麼?
“你說是為什麼?”
林津渡斥責:“隊形被打亂了。”
為什麼不跟著眨?
說完立刻意識到不對勁,助理用自求多福的目光望向他。
林津渡僵硬地彆過頭,望向真正的聲源。
虞諱即使在車上也坐得很端正,深邃的眼眸過於平靜,平靜到像是初春的冰麵。
然而薄冰下的水有多麼深,隻有當事人清楚。
“君子不立於危牆之下。”虞諱寒聲道:“我以為以你的聰明,這個道理早就悟透了。”
好消息是林津渡至少知曉了原因,原來虞諱慍怒是下水這件事本身帶有的危險性。
有係統在他不可能出事,但如果用無所謂的態度去回應,未免糟蹋彆人的關心。
於是林鵪鶉二次上線,縮著腦袋誠懇認錯:“我下次一定注意。”
“上次你也是這麼說的。”
“是……嗎?”
虞諱記憶力該死的好,麵無表情幫他回顧:“打王天明那次,你在廁所表得態。”
林津渡小心翼翼否認:“你記錯了吧?”
助理:“人證在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