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醫生擺手:“不打緊。”
目的隻是為了讓虞熠之喜歡男人的事情曝光,打擊要一個一個給,其餘都是後話。
敵在明他在暗,作為操盤手,他永遠有先手優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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舍棄藥店,去了對麵商場,虞諱分彆挑了一款手表和項鏈,作為許久不見給父母的見麵禮。
往停車場走的時候,他抽空打了通電話。
雙方並肩走路,即便林津渡不刻意去聽,也能知道通話內容。
“對,關於江舟的問題,一律給予他肯定的答複。”虞諱言簡意賅說完,掛斷電話。
林津渡感覺這個口吻不像是和助理說話。
“冉雪。”似乎知道他在猜測什麼,虞諱主動給出答案:“冉元青多疑狡詐,管家去替熠之秀完恩愛,他肯定會提出見冉雪,然後試探關於江舟是否活著,我們家人是否又同意他們在一起的事情。”
林津渡豎起大拇指,為了利用男二去插刀,簡直安排得是明明白白。
倒也不是事事進展順利,虞諱說:“陸醫生那邊的情況還在查,不過暫時還沒有什麼有用的消息。”
林津渡擺手:“無所謂,敵在下水道,我們在康莊大道。”
正道的光,遲早照進溝渠裡。
兩人在外麵吃了午餐,之後虞諱先送林津渡回了趟彆墅。
他休息了約有半小時,又去機場接人。安靜的午後,林津渡躺在沙發上,挑了個陽光剛好能曬到腳踝的地方,暖呼呼地睡覺。
不知過去多久,林津渡還在補昨天徹夜未眠的覺,正睡得天昏地暗,被敲門聲吵醒。
虞諱:“吃飯了。”
林津渡揉揉眼,不是才吃過?
再一看外麵哪還有太陽,天已經漸漸變得昏暗。
“接上伯父伯母了嗎?”
虞諱也是才到家不久,點頭說:“飛機晚點了,剛把他們送回去。”
走去餐廳的時候隻看到冷冰冰的桌子。林津渡用目光傳達著疑惑,飯呢?
虞諱沒有穿家居服,手上拿著車鑰匙。
林津渡睡意醒了大半:“去外麵吃?”
“我家。”
林津渡徹底醒了。
這個叫醒服務堪稱重量級。
“你家是指……”
虞諱:“老宅,我父母那裡。”
林津渡納悶:“家庭聚餐,我參與不合適吧?”
虞諱:“氣氛組。”
“……”唱跳?表演豫劇?
虞諱給出的理由十分合理:“熠之想要挑在今晚坦白,我父母很注重禮儀,哪怕一時接受不了,也不會在有客登門時,直接發作。”
林津渡還是有些遲疑。
虞諱:“你不會眼睜睜看著熠之被打到拄拐吧?”
林津渡琢磨說道:“我感覺你在道德綁我,但我沒有證據。”
虞諱眼底浮現出些笑意:“是嗎?”
反問的同時,已經打開門說:“我先去把車開出來。”
上次去店裡買了不少衣服,晚上溫度低,林津渡挑了件薄開衫搭在外麵。
臨出門前,他搖頭:“大家最近好像都很喜歡玩道德綁架。”
【不好嗎?捆綁play,還是無形的束縛。】
【宿主你也是,彆成天想著做任務,平凡的生活需要一點刺激。(赤雞.jpg)】
林津渡麵無表情。
好想把係統打包送去進行九年義務再教育,他願意出學費。
路上虞諱車速比平時慢,特意晚到一會兒,方便留給虞熠之和父母交流的時間。
林津渡以為這是心事重重的表現,望著高架橋上的夜景安慰:“有外人在,不會鬨得太僵硬。”
其實他內心也是諸多不確定。
豪門大多看重婚姻,聯姻亦是常態,儘管虞諱說他的父母比較開明,但在情感問題上,這種開明估計是個相對數。
下橋後,虞諱抄了一條僻靜的近道,穿出來後不久,前方世界豁然開朗。
林津渡這段時間見慣了豪宅。但當車子停下後,發現眼界還是淺了。
前方是人工湖,儘頭為麵積偌大的莊園。
周圍的感應燈在他們來得瞬間亮起,林津渡仰頭望著矗立著的建築,終於明白小說中那些怎麼也逃不出的豪宅是什麼樣子。
他忍不住唱了一句:“我好想逃,卻逃不掉~”
虞諱說:“不用逃,吃個飯就走。”
穿過藝術感濃鬱的長橋,林津渡跟著虞諱一路腳步不停地走了進去。
有專人來開門,放下拖鞋後便離開。之後整個餐廳除了坐著的人,再也不見其他身影。
顯然這是場性質比較私密的家庭聚餐。
林津渡抬眼望去,虞熠之正筆直地坐著,挺拔的脊背有著一絲僵硬。
另外兩人保養得當,如果不是眼角的細紋,很難判斷他們的年齡。女士頭發高高挽起,一舉一動優雅得體,男人氣質嚴肅,虞諱可謂是完美繼承了夫妻倆的長處。
此刻餐廳有些沉默。
夫妻兩人聽到腳步聲,視線在林津渡身上多停了一秒。
“我朋友。”虞諱說。
林津渡下車時給虞熠之發過一條信息:【氣氛組來了!】
是以虞熠之看到他並不驚訝。
“叔叔阿姨好。”
他的問好沒有第一時間得到回應。
林津渡暗歎睡懵了,第一次去彆人作客,應該帶禮物的。結果氣氛組讓氣氛更加尷尬了。
“你好。”林津渡思緒放飛的時候,女士先起身衝他笑了笑:“我姓蘇,蘇嬙,你喊我蘇阿姨就好。”
她順帶介紹了自己的丈夫:“這是我先生,虞正初。”
虞正初頷首示意:“小諱沒說會帶人來,我們有些驚訝,失禮的地方多擔待。”
虞諱的聲音更偏向他的父親,低沉舒緩。
虞家主宅也有管家,他正好過來添餐具,微笑說:“少爺從來沒帶過朋友回家,你是第一個。”
林津渡:“……”
你們管家都這麼會說話的嗎?
林津渡自我介紹了一下,然後坐下。
管家一走,空氣再次變得有些安靜。
中途蘇嬙離開了片刻,她回來時,虞正初問坐姿有些僵硬的虞熠之:“想好了?”
虞熠之點頭。
林津渡從這句話大概估算出進度,男主已經坦白了。
他用餘光留意著所有人。
從麵上看還好,隻是虞熠之那繃緊的肌肉線條估計就像此刻他腦海中的弦,隨時有崩裂的節奏。
希望家庭大戰不要在眼前爆發。
【你坐遠一點,離那盤紅燒大蝦太近了。】
【摔盤子油濺到身上怎麼辦?】
林津渡覺得係統的提醒很有必要,正要找個借口換位置時,虞正初再度開口:“既然想好了,那對方無論男女,作為父母我們都會理解和支持。”
虞熠之猛地一抬眼,怔怔地看向父母。
林津渡也很震驚。
一般就算接受,往往也需要些時間。
這才過去多久?竟然一句重話也沒有,僅僅是稍作沉默,便認同了這一切。
林津渡下意識望向虞諱,原來是真開明,一丁點水分都沒摻。
虞諱輕聲說:“看著吧,還沒結束。”
林津渡納悶,這兩位長輩不像是粉飾太平,實則秋後算賬的樣子。
這時蘇嬙溫柔地笑了笑:“愛屋及烏,何況你珍重喜歡的人,一定也很好。”
她拿出一個精致的木匣,打開後裡麵放著一枚玉佩,先前她離開便是去取這個。
蘇嬙:“這玉佩已經傳了好幾代,拿去給他吧。”
虞熠之愣了下:“拿給誰?”
蘇嬙眨了下眼睛:“當然是給你現在交往的人。”
虞熠之回:“我沒有交往對象。”
“……”
蘇嬙笑容微微斂住:“那是有暗戀心悅的人了?”
虞熠之皺了皺眉。
他從前和江舟互相有過好感,可一直沒捅破那層窗戶紙,這次江舟回來,本該更近一步,但他反而變得躊躇,總覺得有什麼和從前不同了。
昨天的泳池溺水事件,說完全沒有懷疑是不可能的。
虞熠之的蹙眉被蘇嬙解讀成否認,她強撐著最後一絲笑意問:“那是青春期的時候和男生交往過,一直沒有告訴家裡,現在成熟了想坦白?”
虞熠之搖頭。
他沒正兒八經地和誰談過戀愛,這點家裡人都知道。
瞬間,蘇嬙笑容垮了。
虞正初放下筷子:“從來沒對象,也沒喜歡的人,你擱這貸款出櫃呢?”
語畢,兩人同時沉著臉,死亡凝視這個不省心的小兒子。
虞熠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