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我林阿鬥。”阿鬥是扶不起來的,說著又要往下倒。
虞諱沒給他這個機會,輕輕把人拽了下,林津渡軟趴趴地倒在他肩頭。
虞諱肌肉微微一緊。
係統40:【你好會釣啊。】
【彆否認,我看到兩團馬賽克依偎在一起了。】
林津渡百口莫辯,不過這麼靠著也挺舒服的。
而且這個角度和姿勢也很不錯,他看不到虞諱的表情,自然也不會緊張。
林津渡的視線定格在手機屏幕上,虞正初的水平是真的很厲害,沒有讓他們特意擺什麼姿勢,每一張抓拍都很精髓。
蘇嬙在群裡連發個讚的表情符號,虞熠之也讚了,下一秒就被蘇嬙@,問他有沒有刷完反詐題。
林津渡不禁輕聲說:“我真的很喜歡你的家庭氛圍。”
大概過了半分鐘,虞諱忽然問:“你喜歡哪個更多一些?”
另一個比較對象是自己。
這話就像在問,我孰與城北徐公美。
林津渡:“愛君甚,君之家庭何能及君也!”
咯咯笑了兩聲後,他緩緩道:“我對和睦家庭的羨慕追求確實遠高於一般人,但地球上有千千萬的幸福小家,我不會因為這個,試圖嫁接過去。”
這種嫁接,是開不了花的。
虞諱因為林津渡的用詞啞然一秒。
白天回顧了來時路,也算是見識了一係列醜惡的謊言。
林津渡覺得緣分真是種很奇妙的東西。他和虞諱之間,明明隔著很多,但除了不能說的來曆,其他事上一向都是坦誠相待。
這時虞諱故作正色道:“嗯,我也覺得你是愛屋及烏。”
林津渡沒忍住又開始笑。
聊到家庭,難免聊起虞熠之。虞諱提起對方在十幾歲的時候,差點被才到家裡工作的一個幫傭拐賣了,虞熠之就是在那之後學習的散打。
林津渡心想虞熠之的幫傭和趙黎的保姆,一個偷人一個偷東西,可以組合出道了。
他的過去毫無新意,不過林津渡也聊起有趣的事情。
“我最近看了一本書,超級有意思,叫《論夫夫間如何沒有信任的過完一生》。它讓我看到另一種相對論,如果兩個相愛的人之間全是謊言,那就可以達到真誠的效果。”
林津渡躍躍欲試:“你說我們要不要……”
虞諱打斷:“……在哪裡看的?”
妖言惑眾,回頭就給他舉報了。
一直聊到後半夜,林津渡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睡著的,隻記得耳邊的聲音仿佛越來越遠,之後便徹底進入夢鄉。
第二天醒來時,虞諱正在打電話,林津渡隱約聽到什麼手工訂做。看到他來,虞諱沒有再多說,提前結束了通話。
林津渡直接點破:“是不是要給我個小驚喜?”
虞諱搖頭。
不算說謊,他可以定義為中等規模的驚喜。
林津渡眯了眯眼:“那就是中等規模或者大驚喜了,提前謝謝你哈。”
語畢好心情地去餐廳吃早餐。
虞諱在原地坐了幾秒,忽然輕笑一聲。
有時候不是他們過於坦誠,而是想瞞過對方,著實不太容易。
把陸醫生送進去是個再明智不過的決定,之後的每一天,大家都過的很安穩。
十月中旬,這一日林津渡正在玩消消樂,剛清完全盤,一早出門的虞諱回來了。
進門第一句是:“陸醫生買-凶殺人、催眠教唆犯罪、給他人惡意下藥等罪狀全部落實了。”
林津渡手上動作一頓,激動站起身:“真的?”
終於把這老狗賊的皮徹底給扒下來了。
虞諱點頭。
林津渡心滿意足,問:“虞熠之知道嗎?”
“作為受害者家屬,他是第一個接到通知的。”
虞諱提到另一件事:“陸醫生不斷要求,要見虞熠之一麵。”
林津渡嘴角一抽,都想見虞熠之,果然是害他的人太多了。
“他還有一些相關犯罪事實沒有完全落實,陸醫生稱隻要能會麵,願意事無巨細地說明。”
“虞熠之同意了嗎?”
虞諱搖頭。
林津渡並不詫異,那天一日遊,虞熠之見了所有人,唯獨沒有陸醫生。
對於那樣一個拚命找存在感的人,越是不搭理,他越難受。
林津渡:“光是買=凶殺人,已經足夠陸醫生搭配往生經了。”
晚上,林津渡和虞諱又去了虞熠之那裡一趟。
一切塵埃落定之時,人最容易產生空虛感,儘管虞熠之已經是個二十多歲的成年人,不過在他們眼中,顯然屬於問題兒童。
林津渡帶著安慰的話上門。
虞熠之正好在玄關附近,可視門鈴傳來他幽幽的聲音:“我媽不讓我給陌生人開門。”
每次林津渡的安慰,都能嚇死人。
虞諱:“再說一遍。”
虞熠之立刻開門。
林津渡喜滋滋走上前,結果險些被一隻小狗崽撲倒。
虞諱及時扶住他,兩人看向這位險些製造‘交通事故’的罪魁禍首。
一雙藍眼睛炯炯有神,是幼年期的哈士奇。
“太像了。”
雖然沒有見過男主小時候,但四目相對,林津渡像是看到了幼年版本的虞熠之。
他搖頭甩去奇怪的想法,詫異對方還真買了隻狗。
一旁虞諱忽然蓋章:“確實很像。”
“體會到了養狗的快樂嗎?”林津渡問後麵走過來的虞熠之。
虞熠之一臉冷漠表示:“處不來。”
他覺得這狗過分精力旺盛,而且有點笨。
林津渡歎道:“這就是同性相斥了。”
“……”
接下來當得知因為虞熠之不想管狗,管家多了一份工作,所以每月又加了萬工資時,正在換鞋的林津渡表示震驚。
果然管家這個行業才是天花板。
眾人本要在庭院小聚。
林津渡發現院子裡多了一個花室,虞熠之帶著他們過去參觀,裡麵種植著梔子花。
“是我母親生前比較鐘愛的花。”
很多幼年的記憶已經記不清了,但虞熠之有印象,當時家裡的桌子上,幾乎每天都有新鮮花束:“下月初剛好是他們的忌日,到時候我想去祭拜他們。”
說著,他的視線從潔白的花瓣上移開,“不用特意陪我。”
經曆了這麼多,不至於連這點承受能力都沒有。
說完自己先打了個哆嗦,每次表態完,都會出幺蛾子。
至少目前是正常的,虞諱照舊尊重他的決定:“栗城下月起有連續多場商業演出,過去的票不好買,讓小魏開飛機送你去。”
林津渡的表情很精彩。
原來助理真的會開飛機。
助理都會開,那他這個隱形的翅膀要不要去學習一下?
管家:“我的草也可以派上用場了。”
他一直站在旁邊沒有存在感,眾人聞言望去。
管家說明原委,原來自從得知陸醫生問題不小,他就默默買了一塊墓地。
“這就算是預定墳頭了。”
“從宣判到執行需要一段時間,早在買地的時候我就種了些草,先生帶著墳頭草去拜祭,更有誠心。”
“……”
管家:“我谘詢過,家屬可以申領死刑犯的骨灰,而以朋友的身份不太容易走流程。所以最好能提前尋找到那位醫生的遠房親戚,這樣就能在執行後,抓緊時間把骨灰盒投放墓地。”
林津渡張了張口,認真的嗎?
“死者為大,也算是給他靈魂找一片棲息之地,先生以德報怨,這是積善。”管家歎道:“同時也能每年源源不斷收割墳頭草,先生祭拜父母時帶上,以告慰在天之靈。”
庭院裡一片寂靜。
管家一身製服,得體的站在陰影處,給人的感覺卻像是活閻王。
林津渡用乾笑打破沉默:“現在是秋天,草木怕是已經枯黃了。這麼短的時間內,應該也長不了多高。”
管家表示不用擔心:“我精選了品種,耐寒耐旱,每隔十天會抽空去施肥,長勢旺盛。”
林津渡張了張嘴,說不出話。
還得是你啊。提前在彆人墳頭施肥!
陸醫生要是知道,恐怕未來死不瞑目。
林津渡已經記不清從彆墅離開時是什麼心情。
唯有一句感歎:管家真是個優雅的絕世狠人。
他手上還抱著一大束鮮花,也是管家給的,花市除了梔子花裡麵還有一些花植。是管家特意讓花匠栽種,可以放在室內陶冶情操。
林津渡發自肺腑覺得,管家穩定的精神狀態下,其實是統子的精神內核。
一樣的暴嬌。
“現在又多了一隻寵物,不知道那隻哈士奇會被養成什麼樣。”
林津渡沒有養寵物的耐心,不過不妨礙他和虞諱聊天。
“如果必須要養一隻寵物,你會養什麼?”
虞諱尚未回答,係統忽然在腦殼中咆哮:【生出來了!最後一個任務。】
知道它生的有多努力嗎?
林津渡被四零激昂的語氣嚇得‘喔’了一聲。
字正腔圓的叫聲傳到虞諱耳中,他十分認真地回答:“首先排除公雞。”
家裡能打鳴的,一個就夠了。
“……”
回想起林津渡醉酒時的咯咯咯:“母雞也不行。”
好像有一首歌叫《小雞,小雞》,於是虞諱把小雞也開除了。
林津渡頓時怒了,氣得他去KFC買了一個全家桶。
“走,回家養它。”
虞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