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開晨光直朝大陣疾馳而去 , 過了傳送大陣 , 就是宗外第一處傳送陣眼 , 倒是陣法會牽引他們去往各自的位置 。
滄浪仙宗的船夾雜在裡麵 , 林青竹在船頭吹著亂風 , 眼睛亮極了 , 發帶被吹得狂舞 , 俯瞰下方飛速掠過的光影 。
迎麵是旋渦般吞噬光亮的大陣 , 在穿過的那一刻那 , 他忍不住用手拭了一下 , 閉上了眼普 。
出宗的大陣因為穿梭距離極短 , 所以不過刻那就通過了 , 靈船的速度由極速驟然暫停 , 一時間 , 周邊的時間都慢了 。
林青竹感覺陽光從指縫漏了進來 。
但更多的 , 卻是仿佛巨鯨群居般的陰影 , 落在了他的臉上 。
他眼睫抖了抖 , 聽到了周邊弟子低低的震據之聲 , 還有長長的號角
近在耳旁 。
而當他眷開眼睦 , 是數萬舶 、 比他們所有船都多得多的戰船黑壓壓壓在頭頂一一
上八家的戰船 、 林家的戰船 。
如同龐然山嶽 , 遮天蔽日 。
林家的戰船一向沒有什麼裝飾 , 也不會有什麼聲音 , 冰冷沒有一絲靈光 , 但當真真正正看到它群聚時 , 卻會從骨子裡感到一股遍體的寒意 , 切實意識到這個家族和其他勢力的本質差距 。
之前為了基本的尊重 , 上八家的戰船都沒有靠近太清仙宗半步 , 直到現在眾人出宗 , 才徹底顯露了出來 。 兩家應該是早有溝通 , 太清仙宗的主船向上駛去 , 與林家在最前的主船碰頭 , 隨後林家的船隊分開 , 開出了一條通路 , 使得太清的主船進去 , 與林家船隊裡 , 那舵最核心的主船並行 。
甚至於林家和上八家的主船 , 微微落後在了太清之後 。
而其他戰船訓練有素 , 如摩西分流 , 無聲息圍繞在了眾船周圍 。
滄浪仙宗的靈船 , 就被緊緊包攏在裡麵 , 陽光隻從縫隙間射來 , 鼻尖隱隱能喱到鐵鏽一樣的血腥氣 。
周邊有很多人 , 都在隱晦地打量林青竹 , 對他又有了重新的估量 。
親耳聽見再多 , 都不如親眼所見 。
林家為他而來花費的人力物力 , 這樣清晰地擺了出來 , 不少人才真正有了概念 。
徹底從滄江閾的娛樂笑話中驚醒 。
和這相比 , 懸賞的百萬靈晶又算得了什麼 。
林青竹也看了好一會兒 , 頭頂有許多林家老祖的神念在看他 , 但點到即止 , 仿佛隻是為了確認他的存在 , 確認他是真的跟著出發了 。
確認完後 , 便徹底消匿 , 不再打擾他 , 也仿佛從未存在過 。
而他看著密密麻麻的船 , 慢慢往後退了一步 , 過了一會兒 , 轉身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
這樣龐大的船隊 , 一路自然不可能遇見什麼劫掠的事情 , 非常順風順水 。 他們越過一個個傳送點 , 有些傳送點可以接連跳躍 , 有些為了節省成本 , 卻要行駛一段距離 。
就像過隨道 , 過完隨道就有好風景看 。
隻是現在 , 風景也被遮住了 。
越往外走 , 越荒涼 , 太清仙宗繁華迷人眼 , 但外界經過十幾年紊亂的時節 , 水土風貌早就改變了 , 尤其是那些不是靈地的荒野 , 表現得更加明顯 。
這種日積月累的損害 , 雖然一時半會看不出什麼 , 卻是實打實在消耗長風界的元氣 。
隻是在外荒 , 基本沒有宗門會管 。
林青竹看著露台外的世界一會兒 , 又靜靜地研讀從滄浪仙宗拓印來的術法 。
靈船行駛已經三天了 , 或許是之前和林如晦撕破了臉 , 林家除了在利益問題上 , 露出勢在必得要把他抓回去的意思 , 卻也沒有再來打感情牌 , 所以沒有人來打擾他 , 一直清清靜靜的 。
林如晦在最前的主船上 , 他在中心的位置 , 他們離得很遠 , 是讓人覺得安全的距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