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契 那也不是不可以√(2 / 2)

“此山名叫雁山,崖頂的殿群喚作雪竇府,您就住在裡麵的吟溪院。”

林青竹心裡默默吐槽,血豆腐。

聽起來還怪好吃的嘞。

他努力讓自己開心一點,緩解一下緊張,可能今晚他就要變成人肉棉被卷了,多是一件美逝啊。

但侍女卻說:“少主體恤您舟車勞頓,讓您先在院子休息幾日,他處理完雜事,再去見您。”

林青竹心裡一下就鬆了。

後知後覺感到疲憊。

侍女笑了笑,用錦帕隔著端起瓷碟:“這是雲車上備好的蜜餞,您嘗一顆吧。”

林青竹說了聲謝謝,摸了一顆。

甜食撫慰人心,這個蜜餞不知道什麼果子做的,甜得剛好合林青竹口味。

說話的須臾間,雲車落在了雪竇府外圍。林青竹下車,跟著進去,左拐右拐地走了好一會兒,才到了分給他的宿舍。

吟溪院,這就是他以後生活的地方了。

林青竹打量這座矮鬆迎立,流螢點點的小院。舒朗的月光浮動在院子朱紅的小牆上,天高雲淡,東側就是鬆海翻湧的懸崖,景致非常好。

一條小溪從院子左邊的竹林伸出來,在院子門前彙成了一方淺淺彎彎的水潭,養出了一片清透碧綠的水蓮。

濃鬱的靈氣從水潭往外擴散,比驪山更甚,毫無疑問,這處水潭是某個靈脈的靈眼。

雁山的靈氣本來就濃到讓人心驚,這一路上林青竹見到了不少靈光化成的靈蝶,美輪美奐。經脈深處,更有一種無時無刻被靈氣衝擊的舒爽感。

這還不是林家的閉關地。

林家本家埋有一條越天階仙品的九龍靈脈在地下,靈眼足有數千個。這類靈脈在整個長風界也沒有幾條,造化無邊,已經生出了靈智,在它上麵,連升仙劫,都能減弱幾分。

其他一二品的靈脈,更是多如牛毛,林家的太上長老團,隔幾百年就會埋幾條進去,閉關地完善到現在,已經有幾千個了。

這是所有修士都為之癲狂的地方,在裡麵一日,可比過外界一年,它流出的一二分靈氣,都足夠洗滌整個北山境的土地。

而以後,他也可以在這樣的寶地修煉。

林青竹直觀的感受到了變化,心裡忽然有些欣喜,等踏過石柱小橋,推開門進去後,他的心情慢慢真的轉好了,

吟溪院是很精巧的一個院子,四四方方,圍牆低矮,院子裡沒有繁雜的花木,隻有白沙青石鋪地,還有幾株低矮的小鬆。

小鬆才到腰,因而在院子裡,視野格外開闊,山風吹拂,甚至可以看到牆外齊平翻騰的雲海,沒有一點逼仄的感覺。

往北是竹林,也是去林如晦寢殿的路,往西是三層主屋,可以眺望東麵的懸崖。而東麵修築了三間臨崖的小屋,可以彈琴讀書、打坐修煉,甚至備好了煉丹爐。

丹爐引的地火,隨時可以點燃。

小但很有安全感,一個人住剛剛合適。

林青竹不喜歡宮殿,隻喜歡住這樣的小院子,所以這個小窩,撞進他的心裡了。

主屋一樓功能齊全,廚房客室樣樣不缺,侍女依舊住在耳房,照顧他生活起居。

“奴婢姓陳,名喚陳陵,練氣八階修士,今後就跟在公子身邊了。”

陳陵行了一禮,淡淡笑道。

林青竹有點拘束,也朝她點了點頭。

陳陵知道他生性靦腆,所以並未太過熱情,隻道有事喚她即可,便適時退下,回到耳房打坐修煉。

林青竹一個人上了二樓,三樓是茶室和樓閣,他明天再去看。

夜已經很深了,他累了,該睡覺了。

月光照在長廊的欄杆,二樓掛了盈盈水月燈,點了人魚燭,顯得柔和又明亮。

二樓隻有一間很大的臥室,裡麵很符合林青竹對“奢華”的想象,他一進去,就被溫暖好聞的香薰裹住了。

好暖和。

林青竹關上門,脫了鞋子,踩在地毯上。

臥室很通透,左右各一間小房間,前後則沒有任何遮擋。於主人而言,這是極私密的空間,不許外人進入,所以沒有分隔的必要。

林青竹隻覺得裡麵不擠,又很有安全感,像住進了小鳥搭的窩,四麵八方都是從天花板垂下來的簾幔,暈出的燭光溫溫柔柔的,一點也不刺眼。

屋內聽不見風聲,前後的窗戶都被仔細關好了,滲不進一點寒風。

兩邊有櫃格,放著奢華的擺件,而屋中間,擺了一張紅木桌,桌上放了茶具和幾個竹編的花籃。

林青竹走近,發現花籃裡放的不是普通的花,而是竹花,散發出很清新的青竹香氣。邊上還有幾個布紮的萌物,羊馬牛什麼的,縫著卡姿蘭大眼睛,手藝和他之前送給趙菱的一般無二,甚至還有一個玉雕的蝴蝶。

林青竹把玩這些小東西,有些發怔。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去右邊的浴室洗澡。

浴室十來個平方,裡麵一半是人造的湯池。池子是活水,同樣是由竹筒流出藥泉,靈力卻比之前旺盛幾倍,而窗外就是竹林,既可以吸收熱氣,又顯得隱秘彆致。

林青竹探索了一下,就放下竹簾,走進去泡了一個溫暖的澡。

臥室左邊的房間是衣帽間,衣櫃裡準備了很多衣服,他隨手取了一件,泡完澡後穿上了。

隨手一件裡衣,都是頂級的靈蠶衣,柔軟得過分,穿在身上,感受不到一點重量。腰帶一扯即散,順滑得像水。

奢侈。

林青竹倒在床上。

太奢侈了。

床很大,還靠著窗,他看見外麵灰茫茫一片,夾了冰雪的狂風驟起,是橫斷山的罡風又吹過來了。

林青竹伸手,一拉綢繩,床帳就嚴絲合縫地落了下來。

除了窗邊的,因為全拉完,就太隔絕了。

也太黑了。

微弱的燭光從賬外透來,他躺在裡麵,蓋著暖和的被褥,散了一枕頭的頭發。

婚書就放在枕邊,發著熱,讓他漸漸平靜下來。

最後,林青竹聽著窗外細小的動靜,慢慢閉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