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青竹下意識後退了半步, 對這樣的熱情有心理陰影。
這還是專門守在門口蹲點修士的,怎麼看怎麼像詐騙殺豬盤。
管事見此,有些局促笑道:“這位仙長不是為血蠱一事來的?”
林青竹點了點頭:“你找錯人了。”
“那了解一下也無妨啊, ”管事從善如流,雙手奉上一份玉簡,“這是我天儀城主發出的召集帖,仙長可以一觀。”
林青竹見上麵有攬江閣的標記,心裡一動, 拿過玉簡, 探入神識。
片刻後, 他了解了前因後果。
這的確是攬江閣的任務玉簡,不需要他再走一趟,手持玉簡就算接受任務的信物了。
而發出這個懸賞的人, 正是這裡天儀城的城主, 通過攬江閣輻射周邊數萬裡區域, 召集上百名修為在築基期以上的修士, 清繳血蠱。
凡有意著,即可參與,招滿及止。
也難怪城裡會有這麼多修士了,林青竹心裡默念著玉簡上懸賞的對象:血蠱穿心蟲。
儀來城竟然出了一隻血蠱穿心蟲。
林青竹在林家讀了很多書,大陸通識記得一清二楚,而且為防止誤讀,他還把看過的書都刻錄進了博淵錄。像靈草異寶、妖獸鬼魅這類的介紹, 是最豐厚的。
他識海淡藍的滿月裡, 星子早已散落數百顆,都是他的儲備。
但這些外人看不見,頂多修煉的時候, 林青竹眉心會浮現一點朱砂。
現在他心神稍動,血蠱穿心蟲的細節便躍然識海,附帶高清水墨描像,纖毫畢現,非常生動,他心裡也有了數。
他沒有將玉簡還給管事,意思是接任務了,管事便喜笑顏開,給他引路:“仙長可看到那座宮殿了?那便是我天儀城的城主府,勞請仙師先去安頓休憩,今晚我城城主設宴,會與各位仙師說清楚。”
林青竹朝他稍稍一頷首,就踩上飛劍,飛去了高高的城主府。
這座立在城池中心的建築非常顯眼,修得規模宏大,富麗堂皇。林青竹才到,就有數名家仆接引,驗過玉簡後帶他入住,分配到一間豪華宿舍。
林青竹覺得挺豪華的,兩室一廳,鋪設奢侈,桌上什麼靈果都有,隨便他吃。
但他什麼也沒吃,就坐在塌上打坐。
不是他和另一個父親喂的,荷包蛋看也不會看一眼,所以同樣目不斜視,貼著林青竹的頸項,半天都不動一下。
是個非常沉著的小烏龜。
這一打坐就打坐到了傍晚,外麵果然下起了瓢盆大雨,而城主府燈火通明,整個儀來城也亮起了大大小小的光暈,初看像一隻在海裡漂浮的水母。
有人來請林青竹赴宴,林青竹跟著走,很快就來到大殿,這裡已經坐下了上百個修士,其中築基七十二人,化元三十一人,金丹坐在首座,隻有一人。
儀來城隻是個邊陲小城,拿出的報酬吸引不來元嬰以上的修士,加之本土靈氣稀薄,也沒有什麼高階修士願意坐鎮,這陣容就顯得有些寒酸。
都是小修。
林青竹坐下位置,左右看了看,幸好按玉簡所說,這隻穿心蟲是隻幼蟲,才剛剛開始結繭,這麼多人應該也夠用了。
他混在人群裡,可以一邊拿工資,一邊實戰演練一下,增加經驗。
但旁邊幾個散修卻顯得很激動:
“這麼多人,還有金丹期尊者,儀來城出手闊綽!”
“事後還有兩百塊上品靈石!”
“豈止呢,你沒看上麵寫,還有二十瓶丹藥,一件法器!最後砍下蟲王腦袋的人,城主還會獎勵天階的靈器,那可是靈器啊,不知比我這地階法器好用多少。”
林青竹才發現認知有偏差,有些迷茫,靜靜聽他們說話。
很快,舞女抱袖進入殿堂,隨音樂起舞。殿內燈火愈亮,氣氛漸熱,修士們開始推杯換盞。
其中最受歡迎的,就是坐在首座的那個金丹修士,旁人恭維他已經到了一種瘋狂的地步。城主沒有來,他的位置卻與主位齊平,懶懶地聽著,從不回應一句話。
底下的人卻越加熱情了,好話說了一籮筐。
林青竹位置有些遠,沒加入到那種氛圍裡。他有些好奇,問旁邊的女修:“道友,你好,你可知道上麵那人是誰?”
那女修原本和同伴聊天,見此一頓,和林青竹互相抱了抱拳。
“我名林青竹,不知道友怎麼稱呼。”
“我姓餘,名叫餘雨。”
雖然林青竹打開話題有些硬,但散修之間也沒有太多規矩,餘雨笑了笑就道:“林道友剛才所問,我們也不太清楚,隻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