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這是深山老林,又是懸崖絕壁,哪裡會有人來。
林青竹也不急著出去,既然這裡暫時安全,不如鞏固一下修為,把所有法訣練到第二重,也多一份保障。
說做就做,林青竹一向嚴格要求自己,就又在這雪山絕壁,過起了日出練劍、日中修煉,日落參訣,深夜休息的生活。
練習法訣的地方就在山巔,那個隻容站立的盈尺之地,下麵不遠就放著靈舟,所以練起來很有安全感。
雖然在暴雪中苦了些,進益卻比尋常時候更快,因為雪風下的心神會更加專注,加上博淵錄和雙靈根的輔助,堪稱一日千裡。
何況熟能生巧。
這次晉階化元,林青竹不過短短兩月,就把九部法訣全部練到第二重,而且融會貫通,各個都有了大師級的水準,戰力再次上翻。在化元裡,已經是佼佼者。
每日打坐,也徹底把修為穩固在了化元巔峰,隻等待時機積累突破。
不僅如此,他發現周圍的深穀其實有不少妖獸陰邪,各個凶獰殘暴,占山為王。於是更改作息,在上午打坐修煉後,下午就提劍飛躍各個深穀,不用道意、不用法寶,用實戰磨煉自己。
從一開始的旗鼓相當到後麵的勢如破竹,林青竹成長的速度很快,不過半月,他的凶名就在這一帶的妖獸圈子裡響遍了。不少妖獸聞風而逃,不願成為他劍下亡魂。
這期間門,林青竹又遇到了一條化元級的血鱗紅蛇,曾經能危及他生命的東西,現在卻成了他的獵物,見到他,比見到食物跑得還要快。
但最終,還是被林青竹斬於劍下。
就這樣到了六月,雪還是沒有消停的跡象。
再過幾天,雪就是再不停,他也要走了,去其他地方打探消息。
林青竹這樣想著,又提劍出門,殺到夜晚才回來。
不過這一次回來的時候,他卻突然察覺靈舟附近有異動。
周邊不知什麼時候,多了一個人形雪堆,一動不動,好似一塊石頭。
林青竹略一翻手,催動靈力,將舟邊雪堆清除,才發現那哪裡是個雪堆,而是一個活生生,快要被凍死的男孩。
穿著粗陋棉衣,蜷縮成一團,麵目青白。他的腰間門係著一根藤繩,另一端綁在旁邊的石頭上,執著地緊握著,靠在他的靈舟旁邊。
林青竹走過去,探了探他的鼻息。
還活著,身上隱約有靈根閃動的氣息,看來是個沒有開蒙的修士,困於絕境,才激發了引氣入體的本能。
難怪能夠爬上來。
這樣的修士和凡人沒有區彆,何況隻是個小小的男孩,看上去隻有十一二歲。
林青竹彎腰,把他抱了起來,然後割斷藤繩,進了靈舟。
*
靈舟裡很暖和,雖然沒有把男孩放在床上,但林青竹給他裹了棉衣,拿出躺椅,把他放在了上麵。
又給他喂了顆不算丹藥的藥丸,點穴讓他張開嘴巴,以熱水送服,才慢慢救回他一條命。
修士與凡人還是不一樣的,過了半晌,男孩就慢慢睜開了眼睛。
他窩在棉衣裡,似乎還沒有反應過來,眼神茫然。
直到盤膝坐在床上的林青竹問他:“你叫什麼名字。”
男孩這才清醒過來,看到垂眼看他的林青竹,整個人的眼裡都漸漸亮了起來,亮到了一種奪目的地步,踉踉蹌蹌從椅子上起來,跪在了地上。
“仙,仙人……”
“我……”
下一刻卻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抬了起來,坐回在了椅子上。
林青竹安靜的側頭,對他說:“你有什麼想求我的,就說吧。”
男孩爬上這麼高的高山,不可能隻是來拜他的。
如果他所求太重,這一拜他不能接受。
男孩對上他的眼睛,低下頭,緊張地說了起來。
林青竹慢慢聽著,原來這附近和他想的不一樣,這裡是有人跡的,而且人數不少,就抱團生活在山邊。
即使在亂世,他們也沒有選擇背井離鄉,去到大城裡求生存。
但這並不是說他們生活得多好,他們不進城的原因隻有一個,那就是湊不齊凡人登記戶籍所要的一塊靈珠。
到現在,村裡人已經到了快到活不下去的地步,如果不是祖上曾出了個修士,留了一把法器下來,又極度小心翼翼,他們早就被妖獸吞噬。
又是如此,也損失慘重。
但林青竹一來,山穀被清洗一空,獵戶嘗試進山,就看到了從天上遠遠飛過的林青竹。
於是山中有仙人的消息,在山外傳得沸沸揚揚。
但是儘管村中人心浮動,卻沒有人敢結伴來尋找仙人。因為他們此前也並非沒有見過彆的修士,但看見凡人,無一避之不及,進山一無所獲便罷了,最怕的是損失慘重,村裡再經不起減員。
唯有男孩,因家裡的母親和妹妹病得快要死了,才像父親一樣,咬牙進了山。
不過父親求藥,他求仙。
“求求仙人垂憐,救救我的母親和妹妹,”男孩又跪下來給林青竹磕頭,“隻要您願意救她們,我什麼都願意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