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那無儘的黑暗,卻可以耐心等待著,那光芒的耗儘。
光芒耗儘,在深更露水中,終於隻剩下了餘燼。
伴隨著燭芯冉冉升起的煙霧,最後那一點光芒被黑暗吞噬殆儘,
隨後,門口處陷入了一片黑暗。
靜悄悄地,隻一眨眼,便黑透了。
什麼都看不清了。
走廊下,
靜靜不動的雪白身影,終於有了些許反應。
筆直的肩膀繃起,衣擺微動。
他的身子似乎麻了,很僵硬,
但視線卻依然還在遠處,停留在那一片黑暗。
緊握的拳頭,已經酸痛得很厲害了,
他卻像是沒有察覺般,似乎想站起來,去把那處的燈光點亮。
隻是,
他的身子太久沒動了,身上的血液難以流動,幾乎都麻木沒了知覺。
他想站起來,卻沒用上力氣,
踉蹌了一下,又跌坐了回去。
走廊下的燈光,也早已變得極其地昏暗。
燭火似乎也已經燃到了儘頭,隻勉強努力地,在維持著最後一絲光。
暗光下的男人,緊抿著唇,微微鬆開僵硬不堪的手,再次撐站了起來。
慢慢地,一點一點,
在等著腿部的知覺恢複。
足底像是被細細的針連續不斷地紮,密密麻麻地在刺痛,
他又不受控製地坐了回去。
低低吐了一口氣,垂下了頭。
拳頭再次握緊,臉部掩在陰影下,完全看不清了。
極度安靜,情緒不明。
不知過了多久,
走廊上掛著的燈,暗了。
一瞬間,
黑暗鋪天蓋地般襲來,毫不留情。
雪白的身影,仿佛也埋沒在了這一處,再也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