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歲聽完睡前故事,這才滿足地放下手,閉上眼睛睡了。
睡前,她還說“媽媽晚安。”
“晚安,我的小歲。”
母親起身,將病床旁邊的燈調暗。
調暗至合適的亮度後,她握著小歲滿是針孔的手,看著她單純無知的睡顏,淚水似乎馬上就要溢出來了。
怕吵醒她,母親連忙擦了擦自己的臉,抹了一下鼻子,強忍著,一點聲音都不敢發出來。
病床前微暗的燈光下,她鬢角間已經是藏著白發,枯敗不堪地挽在了耳後。
她的肩膀顫抖著,頭顱埋在臂彎間,控製不住地響起了細微的聲音。
冰冷的病房,隻有母女二人。
房間內很是寂靜,隻有藥架上吊著冰冷藥水,一滴一滴地順著導管流下來,流進小歲溫暖的身體裡,維續著她早已經不行的生命。
源源不斷的錢像是投進了無底洞般,砸下去沒有半分水花。
隻有醫生下的一道又一道令人絕望的病危通知書,如山一樣砸來,壓著這位可憐的母親,讓她幾近崩潰。
她無聲地哭著,而小歲,還沉浸在甜甜的夢裡。
此時,在那一滴一滴冰冷的藥水聲中,在那母親痛苦壓抑的哭聲裡。
一位女子身著黑色紗裙,靈動的雙眸是高貴冷然的薔薇般鮮紅。
朱唇不點而赤,白皙的手上多了一根黑色的權杖,權杖中間散發出黑色的光芒,象征著死亡與黑暗。
她的身影落在病房內,無聲無息。
那柔和的燈光照射在她的身上,隨即直接穿透了她的身體,而地上,卻沒有落下半分影子。
她一身貼身紗裙,紗裙上是一滴滴的鮮血,灑落在裙擺上,猶如一朵朵鮮豔的花。
生死簿懸浮著,出現在了她的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