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著暴雨,被打理得極好的花房,此刻也不可避免地變得有些狼狽。
阿撒茲勒撐傘來到這裡時,黑衣人將花房的門打開。
裡麵,低低的咳嗽聲傳來。
淹沒在浩大的雨聲中,顯得格外微弱。
阿撒茲勒沒有第一時間走進去,而是抬頭,望了一眼灰蒙蒙的天。
天下著大雨,嘩嘩啦啦,濃重的雲間還不時閃著刺眼的雷。
雷聲很大,翻滾在雲間,更是悶得厲害。
阿撒茲勒靜靜看了一會兒,他在想,切西亞會不會被這雷聲吵醒。
若是被吵醒了,她就會離開,就會消失。
他不想她離開。
所以,他該早點回去,抱緊她才是。
阿撒茲勒淡淡地想著,視線慢慢收回。
落在花房內,他停了些許,這才走了進去。
走到花團錦簇的房子下,沒有什麼反應地看著那坐在輪椅上的人。
眼神完全陌生。
此刻,那坐在輪椅上的人,已經蒼老得像是棵苟延殘喘的老樹。
蒼白的頭發脫落,牙齒也快掉光了。
發褶的皮,暗沉的膚色,宛若老樹上那坑坑窪窪的樹皮,已經老得不成樣子。
他坐在輪椅上,枯老的手上還要插著針管,吊著點滴。
時不時咳嗽兩聲,像是在努力證明著——他還活著。
阿撒茲勒站立著,淺金色的眼眸看著他,完全疏離,沒有喜怒。
反倒是那快要死去的老人,見到他,渾濁的眼睛充滿了虔誠。
激動得,顫顫巍巍地,想要站起來。
想要虔誠地跪下。
“我找了您很久,主。”
因為雙腿沒有力氣,他摔在了地上。
沉重的一聲,連帶著吊點滴的導管,也直接被扯開,露出了那冰冷的針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