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霍遠恭成婚後,時隔一年,雲姒再次回到了後丘,回到了那片安寧簡樸的村莊。
原因無他,隻是因為,要回來掃掃墓,再見一次霍玉川。
以新的身份,再見。
霍遠恭帶著她上了山,備了酒,還備了好菜。
他是個守禮守規矩的人。
除了不顧她嫂子的身份,娶了她之外,旁的,他總是循規蹈矩,從不僭越。
是位君子,在某種程度上來說。
雲姒看著他,擺好酒菜,清理好墳墓周圍長著的雜草。
親力親為,她試圖插手,他卻說不用。
像是來負荊請罪的。
點了香,倒了酒,他跪下,磕了頭。
雲姒站在旁邊,張了張口,“阿遠……”
她有些無措,不知道自己該不該也跟著跪下。
伸出的手停在半空,想去扶他,膝蓋下意識地彎曲。
“不用。”
他按住了她,看向她的眼神,溫柔了些。
“你不用,乖乖站著。”
在他心裡,她和他成婚,是他對不起死去的兄長,不是她。
她沒有錯,一切都是他在強迫。
是他的錯,不怪她。
“……”她抿了抿唇,低頭看他。
身體如山一般高大的男人,本該是剛正不阿,清正廉潔的好官,泠泠君子。
但現下做了奪兄妻這般見不得人的事,他心中有愧,這才來請罪。
雖然隻是請罪,卻不會改。
兄妻為他妻,已成定局,他不會放手。
雲姒看著他磕頭,敬酒。
牽住她的手,在墓前,他平靜聲:“哥,我們在一起了。”
斯人已去,是不會有回應的。
奪了兄妻的男人,緊緊地抓著她的手,說:“有生之年,我會好好照顧她,我保證。”
“待百年之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