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倏然陷入沉默。
兩人對視,兩兩相望。
他黑沉沉的視線落在她身上,不露骨,卻像是在故意收起獠牙的豺狼。
狡猾地隱藏著,在靜靜等著她。
等著她自己送上門來。
她看著他的眼睛,正要拒絕的手微微僵住。
停滯在半空中,動不得,有種騎虎難下的架勢。
“我——”
她不是傻子,知道他發出的邀約下,是什麼意思。
她心跳微微加快,略帶著點緊張道:“生生……我還在那個……”
她嘗試想拒絕,“要不你先……”
“過來,我看看。”
“…………”
她弱弱後退一步,“不用,那……但……但是……啊,對,碗,碗沒洗……”
“對,我先去洗碗,洗完碗了再——”
“放那兒,我明天起來洗。”
他緊盯著她,眼眸漆漆,“過來。”
“我在不高興,你現在應該來哄我。”
平淡微沙的聲音間,終於隱隱地,透露出了幾分幼時的影子。
幼時,那綿軟的小奶團子,不高興了時,也會這樣。
小小的一個,站在她的麵前,抱著她的枕頭,軟乎乎的小臉蛋板著,一字一句,小大人似的。
“我在不高興,姒姒你要抱我,要跟我說對不起。”
從小便是那樣,不叫她姐姐,隻叫她姒姒。
無事時便是內向的小人兒,像條小尾巴一樣,走哪都跟著她。
有事時便要生氣,整個人都悶著,像隻快要爆炸的小河豚。
她不來找他,他便主動跑過來,一邊生氣一邊要她道歉。
如果她不道歉,他真的會氣到爆炸,會發脾氣,摔東西,不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