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台的風很大,帶著夜裡尚未來得及褪去的寒意,吹得人四肢冰涼——連帶著身體也都冷了起來。
手是冷的,腳是冷的,哪裡都冷。
在這叫人瑟瑟發抖的寒風裡,渾身都是冷的,隻有她呼出來的氣,是暖的。
暖烘烘,心是暖的,呼吸自然就暖。
心臟跳動著,強而有力。
“我隻知道,我不是你的阿姊,他也不是螭。”
“我和他之間,發生了很多,很多的事,多到——說也說不完,也不知道該從何說起。”
雲姒一字一句,“他對我是不是真心的,是不是另有企圖,我比誰都清楚,比誰都能感受得到。”
一個恨不得把心掏出來奉給她的人,對她掏心窩肝子地好,不求任何回報,教她讀書念字,教她各種道理,無時無刻不在念著她的人——
這樣的人,她該如何去懷疑他的真心?去質疑他那莫須有的虛情假意?
在無數個日夜裡,她靠在他懷裡,聽到的他那無數次強烈而又炙熱的心跳;在無數次溫情時分,他在她耳邊喚她的名字的隱忍低聲;還有在那無數次對視的瞬間,他眼底那瞬間軟化的溫柔,含著笑,溫柔地看著她……
他就像是她曾經做過的一場巨大無比的美夢——夢裡,第一次有人真心待她,毫無保留。
“說出來你可能不信,他是第一個說不討厭我的人。”
雲姒也不知是想到了什麼,目光漸漸變得柔和,細碎閃爍,泛著濕意。
“他,也是第一個願意牽著我的手,給了我很多很多溫暖的人。”
正如當初他所說的——曾經的她,就是個情竅未開的笨蛋。
什麼也不懂,還隻是個孩子,凡事都喜歡隨心所欲,無所顧忌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