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集齊了。
那被重重砸到一邊,滿身是血,趴在地上動彈不得的人,微微睜開眼睛,看著這一幕。
笑,他的嘴巴,一直在咧開笑。
難以發出聲音,隻是稍稍動一下,被割斷的喉管就被鮮血浸透了,他開始咳嗽,劇烈不斷地咳嗽。
咳到滿口血都出來了,他也還在笑,笑得癲狂。
白骨之上,那纖瘦的人兒一動不動,還在維持著最初觸碰白骨的姿勢。
像是化作了雕塑般,身體靜靜,落在地上的影子也靜靜,好似與暗沉的月色融為了一體。
良久,滿身是血的燧羅撐著地,慢慢地,勉強站了起來。
跌跌撞撞,來到雲姒的麵前。
深吸一口氣,注視她,像是要驗證什麼般,對著她,輕喚:“姒姒?”
那一直未動的人兒,紅衣似火,明豔的素臉淡淡,慢慢抬頭。
血月之下,那赤紅幽冷的眸,不知何時起,蛻變成了純粹柔軟的黑瞳色。
乾淨,明亮,柔弱,似小兔子,帶著懵懂和迷茫,不知這裡是哪裡的迷茫,脆生生。
“哥……哥?”
她輕輕遲疑歪頭。
……
……
……
妘姒感覺自己睡了很久很久…………有多久呢?大概是幾千年那麼漫長,長得恍如隔世,不知今夕是何夕。
再次醒來時,她不知道這裡是哪裡。
周圍是看起來有一點陌生的環境,陌生中,又帶著過分強烈的熟悉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