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很安靜,君九歌驟然驚醒,睜開眼睛的那一刹那,他隻覺得整個世界都是靜的,沒有半分聲響。
靜得可怕,偌大的空間,徒然隻剩下他一個人的呼吸聲,急促,慌亂,帶著些許夢醒後的惶然。
這裡……
他的手下意識往身旁一探,空的,空空如也。
身旁一片冰涼,他的身側沒有人,隻有那抓不住,惹人驟然心沉的空氣。
“……”
獨剩下他一人的寬大床上,他一個人坐著,幾乎要失了溫的手落在身旁空空如也的位置上,一動不動。
清瘦雪白的背影孤寂,就好似一具沒有生氣的屍體般,整個人置身於黑暗中,久久不說話。
沒有情緒,已經麻木,他就好像已經習慣了似的——
習慣了滿室的空寂,習慣了那鋪天蓋地黑暗中的冰冷。
恍恍惚惚,低垂著頭,整張臉隱藏在黑暗之中,臉上沒有絲毫表情。
靜。
他一個人坐了許久,落在一側的大手,深深陷入床褥之中,抓著,隱隱顫抖。
呼吸機械,寒意攀附,現實和夢境的交錯,叫他好似陷入了一種怪異的狀態之中。
渾渾噩噩,不知所以。
一切好不容易重新搭建起來的希望,在無形之中,好似又再次崩塌,一切都在分崩離析。
無儘殘忍,殘忍地將一個以為一切都已經好起來了的人,再一次無情地拋入冰冷黑暗的深淵泥潭中,不留絲毫情麵。
低垂下頭,淺淡的唇無聲扯了扯,像是在笑,笑自己的愚蠢和天真,蠢到竟然真的把夢當成了現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