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牛不算是什麼技術活，薄川輕鬆愜意，等著牛吃完，又帶著去了另一片地方。
每次都是薄川指定一塊地方，這些牛中也有犟種，硬是湊到邊上吃了一口，然後就老老實實回到薄川指定的地方。
吃過了好草，哪兒還吃得下邊上那些不好吃的玩意兒？
薄川就這麼放牛放到黃昏，才把牛給帶到觀裡。
瞧了一眼神像，小山神又不知道上哪兒去浪了，薄川把牛趕到觀後兩間空棚子裡。又擔了點水給放進槽裡。
雖然天色還早，但薄川還是決定回家。
林悠今天的晚飯是酸菜魚，姚酒家親戚做壽，她今天跟她爸一塊去摟席了。於是晚飯就剩了她一個。
酸菜鍋底放黑魚片，墊菜是黑木耳金針菇娃娃菜。出鍋時候在上麵放幾簇青花椒，熱油一澆，麻香和酸辣一塊充斥著鼻腔。
黑魚肉細嫩，被這麼濃墨重彩的一做，一點不顯得乾巴，反而讓酸麻辣香進入到魚肉的纖維裡，金黃色的湯汁在魚肉上彙聚，一口肉一口飯，在飯上澆一勺酸菜湯汁，油亮的米飯配上魚肉，更加相得益彰。
林悠吃的開心，但薄川不開心了。
他驚訝的發現，彆說是菜了，今天餅乾都沒有一個。
他有點委屈了。
隔著院牆，他都能聞到林悠家的菜香。
難道是我今天牛奶送少了嗎？
薄川想，或許，自己應該多送兩桶？
林悠萬萬想不到自己的行為被人誤會了，吃完了酸菜魚，她滿足的打個飽嗝。
什麼找鄰居說清楚，全都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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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悠這邊過的閒適自在，另一邊的姚雲卻在承受丈夫的怒火。
“你說說你爸媽什麼意思？冷不丁的跑過來說把牛賣了，往後不供牛奶了。哪兒有這樣的！”
姚雲丈夫氣急敗壞：“咱們跟幼兒園簽的協議是一年整，牛奶錢是按照季度收的，這個季度的錢咱們已經拿了，現在突然說不供了，我上哪兒去找人來替？”
“你爸媽也太小氣了，不就是咱們去找林悠要方子的事嗎？這非親非故的，她怎麼就能胳膊肘往外拐？就算是不為咱們考慮，難道不應該為多多考慮下嗎？這會兒斷了奶源，是想讓我工作乾不下去是吧？”
跟丈夫的暴怒不同，姚雲卻顯得沉默且惶恐。
她是家裡的獨生女，爸媽一直都是對她疼愛有加的，就算是之前她經常不回家，或者有時候說錯了話，爸媽也都不會跟她計較的。
但是現在居然……
姚雲有些說不上來的滋味，仿佛感覺到自己早就忽視的事情變得清晰。
“我不管，你現在就回娘家去，跟你媽說，我們不同意賣牛！”
望著喋喋不休的丈夫，姚雲突然間覺得有些累。
“你為什麼不去？”
姚雲丈夫哽了一下：“那是你媽。”
姚雲沉靜的不像是以前那個人：“嗯，是我媽，那你媽那時候為什麼不養牛？”
姚雲丈夫：“這跟我媽又有什麼關係？”
姚雲冷笑一聲：“你媽不想養嫌累，你不想投錢怕花錢，所以讓我回娘家說。然後我爸媽受苦受累養牛，掙的錢勉強夠本錢，還壓了不少錢在牛上。然後你淨賺一斤一塊五。現在我媽不想養了，你興師問罪的意思是什麼？我爸媽活該在蓮花鄉養牛給你做奉獻？”
姚雲丈夫被說到臉上，又是羞又是急：“你你你你說這個乾啥呢！現在說的是牛！”
姚雲：“牛沒什麼好說的，是我媽的牛，她想賣就賣。你要是不樂意，就去找我媽花錢把牛買下來，要是不買就不要說話。”
姚雲丈夫氣的把椅子推倒：“你什麼意思？不想過了是吧？”
姚雲慘然一笑，兒子遇上危險了她才看清，自己以前真是大錯特錯。怎麼就淨是跟著男人的意思打轉，彆人讓乾什麼乾什麼，帶著娘家一塊吃虧都沒知覺。
“你要是不想過就不過。”
姚雲現在突然覺得以前害怕的事情突然無所謂了，這樣的婚姻，就算是過不下去也沒什麼。
姚雲這麼一說，她男人反而先白了臉色。
他隻是嘴上說說，斷然沒有要離婚的意思啊。
意識到妻子這次不會再聽自己的，姚雲丈夫隻能丟下一句“你真是昏了頭了”扭身就走。
看著落荒而逃的丈夫，姚雲突然輕鬆了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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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遙遠的海濱城市，一群老頭老太太在小區裡遛彎，這是個高檔社區，小區裡的綠化做的相當好，晚上就有不少人在小區裡遛狗遛娃。
兩個老太太順著綠化叢走，交談著一些生活瑣事。
“你家大孫子現在還瘦嗎？”
“瘦，怎麼不瘦。”
短發老太太顯然是愁的不行：“按理說都兩歲了，也該好點了，但還是瘦的不行。沒辦法，胎裡帶的弱，又不愛吃飯。”
“你沒找醫生看看？”
“哪兒沒看啊，一直看著呢，中醫西醫都看了，人家說了，這種就是天生的胃口弱。消化也不好，小時候奶粉都換遍了，就是不長肉。”
短發老太太的孫子在小區頗有點名氣，這名氣不是來自於孩子有什麼天生的異象，而是這娃娃太瘦。
從滿了百天抱出來，誰看到這孩子的第一句都是“這麼瘦啊”。
尋常的嬰兒都是胖墩墩的，但凡有些瘦的，也是剛生下來那會兒，隻要吃上奶，後麵總是胖些。
可這家的孩子就不一樣了，一個小嬰兒，瘦的手骨都能看出來。
要不是這個小區裡住的都是些非富即貴的，還真要以為這孩子是家裡人沒好好照顧了。
短發老太太愁的歎氣，這小孩子，瘦的太狠能是什麼好事啊？她們家條件不錯，平時還給孩子各種補藥吃著，饒是如此還是瘦。
“唉，孩子他媽都快抑鬱了。”
兒媳婦本來就帶著點產後抑鬱症，孫子身體又不好，弄得兒媳婦也草木皆兵，現在也瘦到八十斤了。
短發老太太跟朋友聊了一會兒，又去快遞櫃拿了快遞。
“你買的什麼？”
“就是看直播抽的獎品，聽說是牛奶餅乾。”
“這東西能吃嗎？會不會有問題？”
短發老太太看看包裝，實在簡陋，有點不確定。
“先嘗嘗吧，不行了就不吃了。”
兩個老太太在樓下告彆，短發老太太回了家。
“媽，你手裡拿的什麼？”
兒媳婦看見婆婆帶著快遞進來，就緊張的問。
她是怕了，之前有一次婆婆買的蝦，拿回來之後做了吃，誰知道那蝦不新鮮，兒子吃了之後上吐下瀉，差點被送進急診。
兒媳婦也覺得頭疼，生怕婆婆又貪便宜買吃的。
老太太趕緊比劃：“沒，這是我抽獎中的餅乾……我自己吃的。”
她現在可不敢給孫子瞎吃東西了。
兒媳婦鬆口氣，不過還是皺著眉頭：“媽，你年紀也大了，這種餅乾也要少吃，而且不要在網上買了，誰知道這些都是放了多久的陳貨。而且餅乾高糖，你血糖也有點問題……”
說著說著，兒媳婦話音停了。
拆開的快遞裡隻有一盒簡陋的餅乾，不過香氣實在是濃鬱。
奶香味把沒吃晚飯的她都給勾的起了食欲。
老太太嘀咕了一句：“嘿，還挺香。”
這一包是薄脆餅乾，老太太捏起一片，哢哧哢哧的吃完，甜味不太重，牛奶味倒是香的彆具一格。
兒媳婦有點掙紮，她是嚴格控製飲食的，可這會兒她聞著味道實在是有點忍不住。
“奶奶，你在吃什麼，我也要吃！”
兩歲的孫子雖然並不是虎頭虎腦，但瘦的頭大身子小的小孩看上去更讓人心疼了。
老太太趕緊把餅乾包起來：“奶奶什麼都沒吃。”
“你騙人！”
小孩身體不好，向來是被家裡人慣著的。這會兒乾脆耍起賴。
“我要吃我要吃我要吃我要吃！”
兒媳婦一臉擔憂：“星星，彆鬨了，這個不是什麼好東西，吃了會肚肚疼的。”
“媽媽也騙人！”
星星不懂的事很多，但是大人吃的東西不給他，他就要鬨。
老太太心裡直打鼓，又不想讓孫子哭，又怕真吃壞了他。
兒媳婦：“行了行了，媽，你給他吃一口吧。省得他鬨，隻有一小口哦。”
反正兒子食欲一向不好，吃了一口怕是自己就鬨著不吃了。
老太太掰了一塊給他，可星星吃完了還要。
“奶奶我還要吃。”
這下兒媳婦既驚訝又疑惑。
這什麼餅乾？該不會是裡麵加了什麼東西了吧？
小孩子再鬨，她死也不同意了。
“不能吃了，星星乖，你先去睡覺好不好？”
小孩哪兒懂那些，就是鬨，就是要吃。
等到他終於鬨完，兒媳婦嚴肅了臉色：“媽，我看這個餅乾有問題。你也先不要吃了，我讓杜尋送去檢查下。”
他們家就是開檢測公司的，做起來也方便。
“還有，今晚上我跟阿姨分前後半夜，得看著星星，彆讓他鬨肚子。”
結果一晚上過去，什麼都沒有發生。
早上起床，星星還眼巴巴的問媽媽：“我可以吃餅乾嗎？”
得到了拒絕回複後，星星隻能把食欲投射在早餐上。
連著吃了一個小包子，一小碗餛飩後，彆說婆媳兩個了，就連剛加班回來的杜尋都呆了。
他兒子什麼時候能吃這麼多了？
看到還嚷著要再吃半碗粥的星星，婆媳兩個對視一眼，在彼此眼裡都看到了亮光。
杜尋連西裝都沒脫，被媳婦和媽趕去了公司：“趕緊去檢查一下！”
餅乾要是有問題，她們肯定是要個說法。
如果沒問題，那是不是……
隻隔了半天，杜尋抱著檢測結果一路小跑回來了。
“媽，媳婦，你們看，這個餅乾真是有點東西的。”
“什麼！！！”
婆媳兩個隻覺得天都要塌了。
杜尋這才意識到自己說的有問題：“不是不是，我是說這個餅乾配料很乾淨，而且我們檢測員說這個餅乾裡麵的營養含量也很高，可以放心吃。還問我哪裡買的呢！”
老太太這下高興的不得了：“告訴他，哪兒都沒得買，是我抽來的！”
兒媳婦趕緊給兒子喂了兩塊餅乾，沒幾天，星星就開始正常吃飯了。
小孩子長得快，一個星期沒過，臉頰就有了點肉肉，叫一家人歡喜的不得了。
不過也有難處，那就是餅乾快吃完了。
“老公，我看要不要咱們去找找林悠？問問她怎麼做的？”
杜尋一推眼鏡：“這話就傻了，人家開直播時候都說了，步驟就那麼點，你不是也照著做了？”
“可我做的沒那個效果啊！”
杜尋：“我覺得，不是做的問題，是人家那兒用的材料好。”
“那咱們買的進口牛奶，無菌雞蛋，還有最貴的黃油，難道還比不上山上的東西？”
杜尋無奈的一攤手：“媳婦，你彆怪我說話直，那些東西，真論起來，未必有人家那兒的原生態。”
“……那怎麼辦？星星最近終於好好吃飯了，我可不想讓他後麵再變成那樣！”
杜尋想了想：“所以我說最好還是聯係上人家，實在不行咱們跑一趟。”
兩口子達成了一致，準備帶著兒子去找林悠。
可是，林悠在哪兒呢？
杜尋隻能跟自己認識的老板們打招呼，說要找林悠退圈後去哪兒了。
這麼一來，倒是傳出來他要進軍娛樂行業的消息，弄得好多不明真相的人來打聽。把杜尋聽得哭笑不得。
*****
林悠萬萬想不到，自己不送菜的第一天，門口出現了四桶牛奶！
這下她徹底忍不住了。
不知道的還以為她家住了多少人呢，四桶牛奶，她就是養上四頭小牛都不一定喝得完！
林悠這次在山上逮住了要去放牛的薄川。
“大師，真的不用再送牛奶了。”
薄川：“……”
“我一個人是消耗不掉那麼多的牛奶的！”
薄川：“……”
“您是為了感謝我的菜送的牛奶嗎？”
薄川：“……”
林悠十分無奈：“真的不用，咱們遠親不如近鄰，我送點菜是很正常的，您要是覺得不好意思，回頭我需要牛奶時候會找您的。就算是我每天給您送菜，您也不用每天給我送這麼多的牛奶。”
薄川：“……一言為定。”
林悠：“？？什麼一言為定？”
薄川：“我用牛奶換你的菜，你要多少，什麼時候要，我都可以送。”
林悠：“……”
所以繞了一大圈，隻是因為想要蹭飯是嗎？
薄川似乎也覺得自己空手套菜有點不道德，仔細想了想能送什麼。
有了！
薄川盯著林悠的麵孔，手上捏了一個算訣。
“你額頭帶一點紅光，但紅光之中隱隱有一點黑氣。最近三天，你會遇到煩心事。”
林悠：……
不是，這怎麼還帶人身威脅的？
與此同時，兩個穿著黑衣服的男人從晃蕩的縣城班車裡擠下來，惡狠狠的呼吸了一口新鮮空氣。
“臥槽，你說林悠是不是有病啊，好好一個明星，非要躲到這種又窮又偏的小縣城裡來。顛死我了。”
“行了彆廢話了，老板不是說了嗎？這次來就是去拍林悠的，隻要把她的居住地點爆出來，她就算是想安安穩穩的過也難了。”
“娘的，她經紀人到底跟她什麼仇怨啊，這麼整她。”
“你管呢，走吧，咱們去找個地方住一天再上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