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這麼多年都過來了，村裡人都知道他們家缺德的是兩個老的，隻要他這邊不留痕跡，誰也猜不出來。
徐鑫這樣想著，謹慎的套上了鞋套，手上也戴著手套，比起徐老頭和徐老太，他的裝備可謂是鳥槍換炮一樣的謹慎全麵。
剛從牆上跳下來，徐鑫就聽見道觀前門有聲音，他心裡撲通撲通跳，還以為是有什麼人在，輕手輕腳的湊到中門邊上去看。
隻見到不知道哪裡來的風，吹動了門扉。
徐鑫這才曉得是虛驚一場，原來是風啊。
正要扭頭回去乾正事，突然像是反應過來什麼，他猛地回頭！
那道觀的門居然是開著的！
開著的！
早知道大門開著，他為什麼要費勁巴力的從那麼高的牆頭翻進來？！
徐鑫捶胸頓足的後悔，真是開局就不順。他之前踩點時候還以為觀裡每天晚上都要鎖門，這才弄了各種工具翻牆。早知道……早知道他就應該從大門亮堂的進來！
徐鑫後悔完也隻能認，悄悄摸到後院。
牛棚裡麵十幾頭牛，或是在吃草，或是已經趴在棚裡的乾稻草上睡覺。
徐鑫輕手輕腳的躲在院子一角，觀察著院子裡的擺設。
道觀的後院經過一些修整，現在已經不太雜亂，圍牆很高，挨著圍牆放了不少麻袋，隱約可見裡麵的飼料。
十幾頭牛的食物除了白天上山吃草之外，晚上還要加餐。村裡人經常來挑牛糞，也會時不時的送來些東西喂牛。
紅薯藤，玉米杆，各種賣相不好的蔬菜，還有相當多的豆渣。
最近因為黃豆陸續收割，肖鳳雲趁機來收了不少黃豆，拿回去磨成豆腐放在超市賣。
剩下的豆渣肖鳳雲留了一點用來做豆製品，也能在超市消耗點。惠和樣樣蔬菜都限購，唯有黃豆這次肖鳳雲收了不少，豆腐多，豆渣更多，壓根消耗不完，林悠提出想把豆渣買回來，肖鳳雲二話沒說就安排人往村裡拉，說不要錢。
豆渣喂牛喂豬都是極好的，村裡人齊心協力在村子邊上挖了幾個存坑，把豆渣放在裡麵，上麵蓋上塑料布，存放兩三個月不是問題。
全村的豬牛羊都沾了光，最近家家戶戶都會時不時來挑點豆渣回去喂牲畜。
後院的一角，放的就是幾袋子豆渣。
徐鑫躡手躡腳的擰開除草劑的瓶子，往豆渣裡倒。
“喵~”
徐鑫抬眼，圍牆上蹲著一隻肥貓。
“去去去，彆在這兒礙事！”
興許是周圍的寂靜無人，讓徐鑫膽子壯了不少，他也不再壓低嗓門，倒完除草劑就從地上撿起石頭砸肥貓。
那貓雖然胖的肚子拖地，但卻靈敏異常，徐鑫拋出石頭，它就三下兩下的沿著圍牆跳了下來，又喵了幾句。
徐鑫煩不勝煩，擺出要驅趕貓咪的架勢，把這倒黴玩意兒往正堂攆。
肥貓的眼睛死死盯著他，在後院裡到處亂竄，就是不出去。
徐鑫攆了一會兒，倒把自己給整累了。
“你爺爺的腿，真踏馬的晦氣！不管了，先給這群東西藥死了再說。”
他顧不上那隻貓，把倒了藥的豆渣往食槽裡倒。
倒完之後，他就躲在邊上靜靜等著牛群出事。
誰知道本來還在食槽裡吃東西的牛，隻是聞了聞就扭過身，嘴裡還嚼巴著剛才沒吃完的麥秸稈，吃完了哞了一嗓子，自顧自的回去牛棚睡覺了！
徐鑫不死心，盯著那幾頭小牛看，結果一頭小牛打了幾個響鼻，然後……
對著食槽撒起了尿！
後院的牛棚是挨著圍牆的，圍牆後是一個蓋著板子的牛糞堆，薄川在板子上畫了符，讓氣味散不出來。往常這些牛都是老老實實的在留出來的洞裡排泄，這還是第一次有小牛不聽話，把尿拉在食槽裡。
徐鑫：……
瑪德，感覺這牛在鄙視我。
結果他還沒鬱悶呢，一頭母牛就一腳踹在剛才拉尿的小牛身上，連著哞了幾嗓子，這高高低低的，一聽就是在罵孩子。
倒黴玩意兒，彆人往你飯盆丟蟲子，你可倒好，自己給飯盆尿完蛋了，不揍你揍誰？！
母牛一叫，彆的牛也跟著叫，不過聲音高低不同，聽著就像是當媽的揍孩子，彆的家長幫腔或是勸架。
徐鑫：……
他還不死心，上前去把豆渣拿在手裡，嘴裡發出囉囉囉的聲音吸引那幾頭小牛。
小牛本來被媽揍了就煩，見此情形，後腿一撇，徐鑫還來不及抽手，就感覺到了一陣溫熱。
這牛居然尿在他手上！
徐鑫：……
反應過來後，徐鑫破防了。
“瑪德，你們是不是有病！敢尿老子手上？！啊啊啊我要宰了你們！”
徐鑫顧不得彆的，轉身就去拿刀。
“喵~”
那該死的不知道在哪兒的肥貓又叫了一聲，徐鑫聽了也沒在意，背後的牛群突然動了。
這裡頭還有兩頭牛是剛配種成功，懷著孕的。本來在睡覺被吵醒也隻是趴在地上安安靜靜的，這會兒被貓叫催動，瞬間站了起來。
小牛的叫聲嫩嫩的，被母牛們的聲音壓過去，然後識趣的站到牛群後麵。前麵的母牛不等徐鑫的砍刀落下，直接牛蹄子一拱，把本來關著的牛棚門給弄開了。
“哞——”
為首的母牛一嗓子叫出來，悠長悠長的傳出了老遠。
徐鑫這才發覺不對，想跑。
可牛的速度豈是人能比的。幾頭牛三下五除二，把他圍在了中間。
徐鑫徹底崩潰了，揮舞著砍刀：“都滾開！滾開！”
這副色厲內荏的樣，彆說牛了，誰都能看出來。
“哞~”
牛群又叫了一嗓子，然後在徐鑫的眼中，就是一群瘋狂的牛衝著他飛奔而來。
……
“啊——”
****
卻說蓮花鄉這邊，徐老太下山後沒把實話說全，隻說自己遇到了大蟒蛇，人們也不敢回家，畢竟說是蟒蛇走了，誰知道是不是進了誰家？
乾脆把村裡以前的大照燈翻出來，亮堂堂的接上電。大家夥都不睡了，等著警察來。
本以為隻是個平平無奇的晚上，等警察一來就好了。
可等著等著，有人就搓著胳膊問。
“你們聽見啥聲音沒有？我咋聽著像是有人在求救啊？”
“我也好像聽見了……”
“有啥聲音啊，你可彆嚇人。”
“就是，咱們村的人都在這兒了，山上也沒人，那蟒蛇還能嚇到誰？”
“說的也是，來來來，這是我剛才從家裡拿的炒黃豆，吃點不？”
……
大家難得湊到一起，現在種菜多了，人忙著掙錢，反倒是不像以前那樣能都有時間串門玩，困勁一走，一群人也說說笑笑的。
姚向軍兩口子現在改進了設備，也不用起二更的起來包包子，碰上村裡有事，也跟了過來。因為帶著孩子怕餓，出來時候還帶了點包子。村裡人你分我點吃的，我分你點喝的，好不自在。
隻有驚魂未定的徐老太愁的要死。
大蟒蛇上山去了，山裡可還有她男人和兒子呢！
可她又怕這時候說了，大家上山再發現不對勁，隻能忍著不說。
忍了又忍，卻聽見山上的動靜越來越大。
這下誰也不敢說是沒聽到了，那一嗓子一嗓子的，牛叫貓叫人叫，山上這是發生什麼了？
“我聽見牛叫了，該不會有人去偷牛了吧？”
“那還等啥？咱們趕緊上去看看！”
“先不慌，先聚聚人，看有沒有誰漏下。”
姚酒披著衣服，讓她爹幫忙點點人口，查下來各家都是齊全的。
“哎，徐家就你一個？”
就算是再看不上徐老太一家，這會兒也沒人想著要把他們家漏下，都勸徐老太回去叫人。
徐老太終於繃不住了：“你們都知道我們回來了？！”
村裡人：……多稀奇呢，你們一進村我們就知道了好吧。
徐老太隻以為自家的事都被發現了，顧不得許多，哭的抽抽的：“你們快上山去，我老頭子和兒子都在山上！”
到了這個份上，老太太還不忘道德綁架。
“都怪你們，你們早知道我們要上山，乾嘛不跟我說山上有東西？我告訴你們，我兒子和老頭子要是出了事，我肯定饒不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