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多餘開導她, 這姓芮的心理素質可比他強大多了。
“我告訴你這麼多道理,是讓你來氣我的嗎!”鄭重氣不打一處來。
“哪有,我隻是活學活用。”
鄭重撓了撓剃得短短的板寸:“你說我怎麼就請了你這麼個搗蛋鬼來呢?照這個趨勢下去, 遲早有一天我得英年早逝!”
芮蕤瞥了他一眼。
那一眼中沒帶什麼感情色彩, 但鄭重就是從中看出了質疑:“你剛那一眼什麼意思?你是在質疑英年,還是質疑早逝?”
芮蕤搖頭:“不是, 都沒有。”
鄭重冷哼一聲,點了點頭, “這還差不……”隨即又發覺不對勁:“你不質疑早逝?!”
芮蕤兩手一攤:“你看, 不管我質不質疑, 你都不高興。”
“那能一樣嗎?!”
芮蕤難辦地歎息一聲, 不理他直接回去了, 徒留鄭重在原地跳腳。
不過很快,他就收斂了表情。
因為接到了郭之平的電話,對方問的正是芮蕤的事。
那段與鐘鈺欽在地下車庫硬碰硬的監控視頻, 鄭重早就發給了他,並且向其力薦芮蕤。
儘管他對芮蕤的印象不怎麼好, 但也不得不為這段精彩的纏鬥折服。
加上正籌備的新電影的女主角人設本就是集出眾的美貌與不遜於男性的身手於一身, 這麼一想, 芮蕤還真是格外契合。
於是他想著等綜藝結束就約一麵見見, 不錯的話就定下來, 結果就出了這檔子事。
還沒見到麵,郭之平對她的評價就先矮了三分。
鄭重趕緊道:“放心吧,她絕對沒問題,我跟你打包票。等今晚我這節目播出,她的名聲不僅會回來,還會更好, 你用她不虧。”
見對方沒回話,鄭重又說:“這種小手段,你在圈裡混了這麼多年,還看不清?一看就是有人見不到她好,要拉她下馬。”
郭之平還是沒有吭聲。
他倒也不是不相信鄭重,他清楚,對方不會說謊,在這事上,芮蕤一定沒錯。
但心裡還是有了芥蒂,隻覺得芮蕤的體質似乎有些腥風血雨,從之前的戀愛腦,到現在冒領功勞,時不時就往風口浪尖上跑。
他不怎麼愛用時常處於話題中心的明星。
因為往往他們的個人話題度會蓋過電影本身的內容,屆時還會引起還有什麼粉黑大戰,亂七八糟的。
萬一在上映的時候,她又鬨出了類似的負麵話題呢?
萬一到時候又沒有什麼所謂的反轉了呢?
而且另一方麵,這個角色還有其他幾個候選人也都在積極爭取。
好比那個蘇盈秀,名聲很好,不至於像芮蕤一樣忽上忽下。
昨天剛給他的工作室郵箱發了一段在拳擊室練拳的視頻,眼神不錯,有點感覺,看得出下過苦功夫。
但話又說回來,蘇盈秀雖然已經很不錯了,倘若他第一個發現的是她,那現在一定已經定下來了。
可偏偏他先看到的是芮蕤,而蘇盈秀不管是樣貌還是身手,都要輸芮蕤一截。
郭之平一時有些難以抉擇。
芮蕤回去的時候,綜藝剛剛開始。
小電視前,幾人坐成了兩排,前麵的中間給她留了一個位置。
許長久朝她招手:“快過來,剛才說什麼去了你們?”
芮蕤搖搖頭,“沒什麼。”
許長久識趣地沒有多問。
這一期節目是從上一期末尾的未解之謎開始放,電視上,剛好放到許長久見到樹上吊著的人,嚇得蹬蹬蹬跑了回去。
許長久一開始還嘟囔:“我怎麼看起來那麼傻。”
等看到那被自己拽著的完全不在狀態,又是驚訝、又是踉蹌、又是潔癖發作快要忍耐不住的沈沂清,立刻心理平衡了,笑了起來:“哈哈,沈沂清的表情比我更傻。”
沈沂清陰著臉。
一直集中在鐘鈺欽身上的戰火,終於轉移了。
此時,彈幕上一片罵聲。
【芮蕤這期還有鏡頭嗎?】
【沒聽說把她剪沒了,不會是要保她吧?】
【啊?芮蕤這都不算失德藝人嗎?怎麼不把她剪掉啊?】
【都彆吵了,我隻想看看樹上掛著的到底是不是死人。而且營地裡不是沒看見芮蕤嗎,說不定真的把她去掉了。】
接著,營地裡的鄭重向唯一不在場的芮蕤確定了生死。
“幸好那具屍體不是你,也算是個好消息。”
“鄭導,還有個更好的消息。”
“那具屍體好像就是我。”
【臥槽,樹上掛著的居然是芮蕤!而且是活的!】
【她還真是不走尋常路。】
【抵製芮蕤!芮蕤是這節目的關係戶吧,這樣了都能留著她的鏡頭?鄭重不是一向被誇眼裡容不得沙子嗎?怎麼現在也向關係戶低頭了??】
彈幕上還有一小撮許長久的粉絲從夾縫裡飄過,他們不管芮蕤的事,隻誇許長久。
【長久真的很傻大姐,說話很直的,也很容易得罪人,守護長久!】
【她那種沒心眼的性格,跟誰交好,那個人一定很不錯,跟誰關係不好,那個人肯定有問題。】
【嗬嗬,我看她跟芮蕤關係也挺好的,那說明這兩個人是物以類聚嘍?】
鄭重掃了掃視頻網站上的彈幕,一眼望過去,全是罵芮蕤的。
記得開播前,一個個都在官方賬號底下留言,說要是節目裡有芮蕤就不看了,結果這期的熱度倒是比上一次還要高。
他苦笑著搖了搖頭,不知道是該開心,還是該為芮蕤難過。
除了謾罵,還有的是幸災樂禍,等著看沈沂清給芮蕤一個下馬威。
【我覺得節目組還留著芮蕤,一定是為了讓芮蕤的戀愛腦在沈沂清麵前原形畢露,出大醜。】
隻是沒想到在乾活的時候,他也免不了被芮蕤壓製。
吃瓜群眾失望了一回又一回,終於,下馬威來了。
當芮蕤不小心碰到他的手,沈沂清幾乎是沉著臉,拿出了濕巾,仔仔細細地將每根手指擦了一遍。
【太尷尬了。】
周圍一片寂靜。
【要哭了。】
芮蕤蹙眉,緩緩伸出手。
【哭著要抱抱。】
“也給我一片啊。”
“一個人偷摸講衛生,顯得你上進了是不是?”
【哈哈哈哈哈神他媽一個人偷摸講衛生。】
【沒錯,太尷尬了,沈沂清真是太尷尬了。】
【艸!沈沂清的戰鬥力怎麼會這麼弱!輕而易舉就被芮蕤給ko了?!】
【你有沒有想過,不是沈沂清太弱,而是芮蕤太強呢?】
【雖然現在很討厭芮蕤,但還是好想笑啊哈哈哈。】
【怎麼沒哭,也沒索抱,戀愛腦呢?她那麼大一個戀愛腦呢??合著沈沂清也不是她的心理歸宿???】
隨著這一個小高.潮的發生,彈幕一下子激增,不過內容不再是罵芮蕤,大多是討論起了芮蕤不在線的戀愛腦。
鏡頭裡,吃過了晚飯,四人蹲坐在一起看《新聞聯播》。
【勞改犯的日子哈哈哈,剛才許長久的話一語成讖。】
隨著夜晚來臨,似乎已經沒有什麼特彆的事情發生了。
彈幕也變得少了起來,刷過的內容又開始罵起了芮蕤,一片和諧字符。
直到夜色中,芮蕤從帳篷中走了出來,拿著什麼東西,走到了湖邊。
這一段是固定在營地裡的紅外攝像頭拍到的,所以不是很清晰。
【她在削什麼?】
【我猜應該是睡不著,出來削木頭,不過斧子有點鈍,現在她開始磨斧子了。她膽子可真大啊,黑燈瞎火的也不害怕。】
【咦,沈沂清那邊是不是醒了?總感覺有一個黑色的腦袋探了出來,然後又快速撤回了。】
【等會兒,站在沈沂清的角度上想……】
芮蕤很快發現了沈沂清的動靜,提著斧頭走了過去。
【啊哈哈哈沈沂清嚇得立刻裝睡了!】
【我要是他,我也要嚇死,好慘啊,但慘的不是我,所以我要大笑哈哈哈哈!】
沈沂清警惕而嘲諷地講出了大動脈論。
“你怎麼這麼血腥?”芮蕤疑惑地問。
【沈沂清:你好意思說我?】
芮蕤反應過來他誤會了,解釋:“我隻是在做手工。”
模糊的鏡頭裡,沈沂清的表情似乎鬆懈了下來。
“做什麼手工?”
“一把長刀。”
【原來是在削刀,哈哈哈哈救命怎麼這麼搞笑啊!】
【沈:誰家好人把長刀當做手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