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就好,像就好。”她是個慈母,不嚴厲,甚至有些溺愛。
愛孩子,孩子們也愛她。
又是一年冬,小家夥們三歲半了。而她也從那座城,搬到了另一座城。聽說叫淮州府,好像在江東。其實玉荷也不清楚具體在哪裡,因為她分不清,也看不見。
所有的一切都是丈夫在告訴她。
他說這裡是淮州府,那這裡就是淮州府,他不會騙她。這樣想著,玉荷從榻上下來。
“是下雪了嗎?”她走到門麵,推開大門。門外是兩個孩子打鬨的笑聲,他們玩的很開心。
另一邊,有丫頭看到她起了。
連忙走上前來,扶住她:“夫人。”
“下雪了,昨夜便下了。”那丫頭扶住她後,立馬回答。
玉荷聽著點點頭,表示知道了。
“夫人進去吧,這風雪太大了。”
“好。”她說好,便想進去。恰也是這時,遠處玩鬨的兩個小家夥看到這邊的動靜。
連忙急步跑來,邊跑邊喊道:“母親!母親。”兩聲奶裡奶氣的喊叫,瞬間讓玉荷停下。
她張開雙手跪在地上,在他們奔來時,給了一個大大的擁抱。兩個小家夥,笑的很是辛福。
而這幸福的笑,停在他們父親回來時的那刻。兩個樂滋滋的奶娃娃,立馬安靜如雞,害怕的不得了。
其它幾人見了,也連忙行禮,口中無聲叫道:“太子殿下。”
如果說玉荷是慈母,那曹魏就是不折不扣的嚴父。這個父親,甚至從來不和他們笑,而且臉色時常差到極點。
讓他們害怕,也讓他們不敢接近。但隻要母親在場,父親又會很好,會撫摸他們的頭,也會誇獎他們。
他們害怕父親,卻也崇拜父親。因為父親很厲害,很高大,他是他們的爹爹。所以兩個小家夥躲到玉荷身後,偷看男人。
他們的父親似乎很忙,平時很少能見到,在兩個小家夥的記憶裡,隻有母親和幾個婆婆。所以他們對自己的父親很陌生,因著這個陌生,讓他們對他產生畏懼。
而這些,在玉荷看來。就是不熟悉造成的結果......
她歎了口氣,將兩個孩子從身後拉出,說道:“這是你們爹爹,不用害怕。”
“他又不吃了你們,怎麼像個小兔子一樣,平日裡膽子不是大的很?”她小聲吐槽著,微微隆起的肚子顯露出五六月的身孕。
那樣子看起來著實不太好。
男人上前,握住她的手,將她扶起。隨後才道:“無事,怕就怕吧,那樣好管教。”
他說著又看向另外幾人。不用說話,幾人很快明白他的意思,兩個奴才打扮的男人一前一後將那兩孩子抱走。
很快,偌大的宮殿內隻剩他們夫妻二人。三年半的時間,讓他從逐鹿天下中的一股勢力,逐漸變成執掌朝堂的上位者。
什麼都變了,唯一不變的就是對眼前人的喜愛。
“今天,怎麼回來那麼早。”被扶著往裡走,玉荷心中都是疑惑。她記得剛來淮州府時,他很忙,就算每夜與她睡在一起,也沒有多少時間陪她說話。
因擔心他的身體,玉荷自然也不會煩他。這半年倒是有些像當年在山上時了,每日他早出晚歸去給人做活,她一個人在家裡等他。
隻不過這次家中多了許多陌生人,有照顧孩子的婆子,有照顧她的兩個丫頭,有護院的護衛,廚房裡做菜的李廚。
很多很多人,和他們沒有關係的人。
他們似乎有錢了,有很多很多錢。用得起好料子,住的起大房子,吃的更是山珍海味。可就是讓她覺得空落落的,不真實,像是假的一樣。
她也沒有自己想象的那麼高興,日子還是那麼過著,和任何人都沒有區彆。
她好像也不愛二哥了,因為她不會在因為午夜夢醒時發現身邊沒他哭出聲。她很平靜,平靜到她自己覺得可怕。
她怎麼能不愛二哥,她曾經最愛他,比愛自己還愛,可現在她能坦然接受他離開,許久不回......歲月真是個可怕的東西,讓她變得不像自己。
二哥變得也不像二哥。
“無事,便回來了。”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