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據吳大誌說的那個故事,李嘗脩乃是一個廚癡,能千裡迢迢趕去江南學藝,也能因為丁斜的資助留在鼎祥樓中報恩。
這故事看上去合情合理,但是於晚卻一眼就看出了破綻,若對方真的是廚癡,怎麼可能留在清泉縣一個小縣城裡二十幾年不動彈?
二十多年過去,李嘗脩從野心勃勃的青年廚師變成了一個老菜幫子,幾乎把半輩子都砸進了鼎祥樓裡,便是再大的恩情也該還完了吧。
顯然,這其中另有隱情。
看著於晚沉思的目光,李嘗脩也生出幾分善心來,便勸道:“於晚,我勸你還是莫要開那鼎祥樓了,不如把那地方賣了,去鄉裡買幾十畝水田,做個員外郎也不錯。”
見他這麼說,於晚突然開口道:“丁掌櫃身後,還有其他人?”
老頭微微一愣,隨即便聽於晚說:“李大廚,可否借一步說話?”
李嘗脩頓時朝兒子看了一眼,李闊立刻會意,帶著兩人去了後院客房。
見到了僻靜之處,於晚這才繼續:“看來我說對了,丁斜身後真的有其他人……恐怕也是因為這些人,老先生才會一直留在清泉縣裡,不能前往州府了吧。”
好聰明的年輕人,果真是一點就透,李嘗脩在心裡感歎一聲,繼續道:“的確如此,那丁斜背後另有其人,而且對那鼎祥樓極為上心。早年鼎祥樓曾有過幾次危機,然而每次都被人莫名化解,同時那些跟鼎祥樓作對的人,也會死的不明不白。”
“你能拿到酒樓,或許是他們一時失察,但你若想要把鼎祥樓繼續開下去,肯定會招來那些人的注意……說句丟人的話,彆看老夫如今脫離了鼎祥樓,自己開了這麵館,但那些人若是哪天找我回去,老夫我多半還是得回去。”
於晚微微皺眉:“那些人真有這麼可怕?即便是上告縣尊也沒有用?”
“那些人並不尋常,手段可怕的很,那些被他們害死的人,大多是暴斃而亡,根本找不出什麼證據,楊縣令就算可以管轄普通人,找不到凡人也是無用。”
“沒有傳說中那些仙法神通,我勸你還是不要摻和進這件事來。”
聽著他的話,於晚微微一樂:“誰說我沒有仙法神通了?”
“嗯?你有什麼……”
隻見於晚袖口一翻,少年的手中驟然出現了一個濕漉漉的魚簍!
李嘗脩年紀雖大,但眼睛卻沒花,他敢肯定自己絕對沒有看錯,那魚簍是瞬間出現在於晚手中的!
他甚至在那魚簍裡麵,看到了活蹦亂跳、精神無比的大鯉魚!
除此之外,魚簍隔層上還放著一些雜七雜八的蔬菜,其中都是十分新鮮水靈,一看就是剛從地裡摘下來的。
不知怎麼的,李嘗脩從那些蔬菜和鯉魚之上,感受到了一種熟悉的氣息。
他還記得在前段時間,他曾經經手過一批最最上品的粟米,其上就仿佛有著這種氣息,帶著一種不經烹飪就能讓人沉醉的清靈香氣。
李嘗脩想起丁斜入獄,就是為了構陷眼前這個少年,難道說……
看著老頭神情微變,於晚頓時露出一個澄澈的笑容,看起來很有親和力:“請容我再次自我介紹一下……”
“在下於晚,住在黃家村的修仙之人,你曾見過的那些富含靈氣的粟米,便是從我家的地裡長出來的。”
“另外,我家還住著一位監天司長官,乃是處理這些事情的專業人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