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嘗脩立刻表忠心:“有縣尊做保,老朽又怎麼會不信呢?既然有監天司的長官前來,想必那些幕後人的末日就要到了。”
“既然如此,那老朽也想回樓裡繼續燒火做飯,貢獻微薄之力,不知道於晚你還願意嗎?”
按照他原本的打算,丁斜這家夥鋃鐺入獄,幕後之人要麼救他出來,要麼派遣新的人手,到時候他再回去,對方恐怕也不會追究什麼。
但是丁斜的死,直接把他給嚇住了,衛邈監天司的身份,也給天平的另一端加了一個重大的砝碼,立刻就將老頭子的心思轉變了過來。
見老頭態度軟化,於晚也是點了點頭:“李大廚的手藝全縣聞名,可以說是鼎祥樓的靈魂所在,樓裡離了其他人或許還沒什麼,但卻絕不能少了各位大廚。”
雙方達成了一致後,又將各種工錢待遇,獎金假期這些東西一一敲定。
原本幫廚的工錢的是三兩銀子每月,李闊這樣大廚是十兩銀子一月,而李主廚要價最高,每月工錢四十兩銀子。
而於晚到了之後,則是給幫工每月加了一兩銀子的工錢,大廚每月加了三兩銀子工錢,李主廚則是加了十兩銀子一月,湊夠了五十兩銀子的月薪。
這對以前的於晚來說,簡直是一筆巨款,但在有了昆侖商鋪的支援之後,便不算什麼大困難了。
雖然沒有第一天的瘋狂,但是這段時日裡,於晚每天還是能賺個十幾兩銀子的。
而且按照李大廚的資曆跟手藝,這個月薪完全不誇張,反倒是對方為了討好自己,反而降低了一些標準。
對於這個待遇,雙方都比較滿意。
商定好了返聘的事情,於晚便說起了最後一件,兩人都關心的問題。
於晚的指尖輕叩桌麵,開口道:“你之前曾說過,你本來打算在還清丁斜的恩情之後,便前去州府、京城學習廚藝、磨煉技巧,爭取早日成為你師傅那樣的禦廚。”
“但是,他們似乎把你當成了一棵搖錢樹,將你強行留在鼎祥樓中,這麼多年也不得離開……那麼你對丁斜背後的那些人,應該也會有一些了解吧?”
李嘗脩聞言點頭,神情裡透著一分苦澀:“正是如此,原本按照我跟丁斜的約定,我在鼎祥樓開了三五年後,就可以直接離開的。”
“畢竟老朽的手藝雖不算差,卻也不算是拔尖,就算是在縣裡有幾分薄名,但比起那些州府、京城聞名的大廚還是遠遠不如的。”
“我當初培養的幾個徒弟,各個都有我的七八分功力,在我離開之後也可以撐起鼎祥樓,甚至還有超越我這個師傅的架勢,我當初是真以為我能離開鼎祥樓的,甚至連丁斜都同意我脫離鼎祥樓了。”
“然而就在那年,樓裡突然來了一個豪爽的客人,直接就將鼎祥樓包了下來,卻又不再酒樓裡吃飯,反倒是將鼎祥樓裡的廚子請回家裡,要在‘家中’辦一桌流水席。”
在古代擺酒吃席,其實大多都不會前去酒樓飯館,反倒是會將廚師請回家中,專門來家裡做飯。
鼎祥樓的廚師們也沒有多想,直接就收拾了家夥事,跟著包場的人回了他家裡,然而等到了地方他們才發現,對方請他們來烹飪酒席,並不是要在家裡招待客人,而是要做白宴,也就是給他們家祖墳裡沒了的祖先做飯!
對方帶他們來的地方,也不是那家人的住址,而是一片冰冷森然的墓地!
給死人做飯這件事情,在廚師圈子裡是十分晦氣的事情,但凡稍有些名聲的廚師都不會賺這份錢,往往隻有不入流的廚子才會接這個活兒。
當時的鼎祥樓,已然是清泉縣裡數一數二的酒樓了,而李嘗脩跟他的幾個徒弟,地位更是水漲船高,自然不想做這活兒。
然而就在他們想要轉身就走的時候,就看到一個熟悉的人影進來攔住了他們,這人也並非是旁人,正是鼎祥樓的老板丁斜!
說到這裡,李嘗脩憤恨不已:“丁斜那老匹夫,當時還裝成跟那劉家人不熟的模樣,還要等他砸錢包場,騙我們去那劉家祖墳……誰料他早就那跟劉家人勾搭在一起了,那次便是將我們給賣了!”
李嘗脩的語氣怒氣十足,其中還夾雜著一些臟字兒,不過於晚卻忽略了這些,腦海迅速被三個字給占滿了。
“劉家人……”
於晚咀嚼著這三個字,心中思緒翻滾,不過他還是要確認一下:“你說的劉家人,可是縣令最有名的那個劉家,家裡做古董生意的那個?”
見於晚關注的是這一點,李嘗脩心裡有些奇怪,不過他還是點了點頭,“就是你說的那家,前段時間死了家主的那個古董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