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說前幾年,他們劉家還跟京城一個三品侍郎拉上了關係,說是雙方還有親戚……不過依老朽看,恐怕是他家花了大價錢,專門買來了這親戚關係。”
李嘗脩嗤笑一聲:“據說那侍郎才四十多歲,卻被那六十多的劉家家主叫小爺爺,大概是他們家祖宗都看不下去了,這老東西在前段時間就死了。”
劉家人,古董生意,縣中大戶,前段時間死了家主……
於晚將這些信息一一對應,終於確定了這個劉家人,正是那個求他爹上門治病,然後因為沒能將病人救活,就下手將爹打成重傷,最終導致他去世的罪魁禍首。
如果沒有這次醫鬨,他爹不會重傷在床被忘恩負義的黃家人氣死,而小於晚也不會為了給爹治病上山采藥墜崖重傷,最後不治身亡。
可以說,劉家人跟於晚之間有著血海深仇。
如果是原本的於晚想要報仇,可以說是十分困難的,畢竟劉家是清泉縣中的首富,還能跟京城裡的侍郎扯上關係,而他不過是個失怙的少年人,本身也無權無勢,就算哪天不明不白的死了,其他人或許都不知道。
就算是去報官,劉家也受不了多少懲罰,畢竟醫鬨這事自古以來就很複雜,是非曲直根本掰扯不清,哪怕是將於大夫打成了重傷,也可以說是劉家人在親人離世之後的悲憤之舉,可以說是情有可原。
按照劉家的權勢,大概隻需要賠償於晚幾十兩銀子,就能將這件事給揭過去。
因此於晚一直將這份恨意藏在心中,隻是不斷擴展著自家的力量,賣菜、賺錢、開商鋪、籌備酒樓……這些都是為了積攢更多的能量,讓自己有實力去跟劉家對抗。
隻是於晚也沒有想到,他會這麼早就跟劉家對上,原來這劉家便是站在丁斜背後的人。
於晚想起丁斜那無冤無仇,隻是為了一塊能夠生產美味粟米的土地,就要將他置於死地的模樣,又想起劉家人的那些所作所為,雙方果然是一丘之貉!
這樣看來,那所謂的神仙教導子孫後代要親族和睦、與人為善,就實在有些可笑和諷刺了。
於晚想到這裡,心中突然多出了一個揣測,直接就問:“你覺得在那個故事裡,給了劉家金銀財寶的‘老祖宗’,真的是他們家的祖先嗎?”
“怎麼可能?”
李嘗脩譏笑道:“縣裡的人都猜測,他們家是挖到了山裡的某處大墓,為了遮掩來曆,才編造了這麼一個謊言……而之所以要將整個村子聯合在一起,成為一個新的劉家宗族,則是為了集全村之力一起吞下這份橫財,不至於被其他人覬覦。”
對於劉家崛起的真相,清泉縣中早有各種說法,而他說的這個則是其中比較靠譜,且受到其他人認定的版本。
然而當李嘗脩看見於晚那帶著幾分嘲諷的目光之後,整個人頓時清醒了過來,在聯想到自家的遭遇,他突然想到了另外一個可能:“你的意思是,劉家人的那些金銀財寶都來自於……妖魔?”
於此同時,清泉縣大牢之中,衛邈跟著獄卒一起,來到了關押丁斜的那個牢房。
這房間與其他牢房並沒有什麼不同,都是那樣的冰冷、淩亂、肮臟,不時有蟲子和老鼠竄過。
然而衛邈卻是微微皺眉,神情也越發冰冷起來。
……這裡有一股極其微弱,卻又格外刺鼻的汙穢之氣,正是那屬於妖魔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