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茶杯被砸在地上, 直接被摔了個粉碎,細白的瓷片濺的滿地都是,足可見那摔杯之人有多麼的憤怒。
劉守丘看向今早去鼎祥樓訂下宴席的小廝, 語氣裡滿是怒意:“一千兩銀子?他真這麼開口了?”
一個穿著商人衣服的小廝跪在他的麵前,腦袋垂向地麵,身體不停地顫抖,瑟縮著開口道:“真是一千兩銀子,那鼎祥樓掌櫃親口說的,便是給小人三個膽子,我也不敢欺負老爺啊!”
這小廝正是今天一大早,前去那鼎祥樓的“易姓商人”, 原本他的任務是代替劉守丘向鼎祥樓定下上門酒宴, 然後讓李嘗脩帶著他的徒弟們前往劉家祖地完成祭祀,可誰知道那鼎祥樓的新任掌櫃, 居然敢叫出一千兩的天價來。
按照劉守丘原本的吩咐, 今天不管鼎祥樓叫出多少價錢,小廝都能同意下來,一切以搞定祭祀為重, 但是這一千兩的價格實在是太多了……就算是有劉守丘的吩咐, 他也不敢答應下來。
先不說劉守丘舍不舍得出,光是同意這個價格, 便足以引人懷疑了,畢竟按照清泉縣的價格, 幾百兩銀子就能買下一間不小的店鋪, 不提鼎祥樓的招牌與名聲,隻看地價與房價的話,這筆錢甚至可以買下半個鼎祥樓!
便是在京城, 這一千兩也可以買一個小鋪麵了。
小廝若是同意了,隻怕鼎祥樓那邊立刻就會起疑,究竟是哪家不差錢的冤大頭,會花這麼多錢請人上門做菜?又或是其中另有陰謀?
而劉守丘顯然也想到了這一點,他的麵色稍緩,但語氣卻仍帶著幾分怒氣:“即便他敢叫出這個價格,你難道不會講價嗎?他這廚師是金子做的?還是廚具是銀子打的?竟然敢報出這樣的價格?”
那小廝的頭仍然低著:“稟告老爺,那吳大誌說了,他們這價格隻說給那些識貨的人,若是有人能看出菜裡的好處來,那麼就該知道他們鼎祥樓裡的菜千金難求,若是碰到了那不識貨的,能被這千兩白銀的價錢嚇退也是個不錯的事情。”
劉守丘眉頭一皺:“他真是這麼說的?”
小廝連連點頭,隨即又補充道:“那吳大誌還說了,彆看他們樓裡如今的價格漲了一大截,其實還是老板心善,專門開這麼一個鋪子貼補彆人……樓裡賺的那點飯錢,連本錢都賺不回來呢。”
他說得這裡,不由得舔了舔自己的舌頭,今天他冒充商人的身份去定酒席,自然一切開銷都是府裡出,所以他在問價之前特意點了一大桌招牌菜,特意犒勞犒勞自己。
不過他作為劉守丘的心腹之一,平日裡的吃穿用度也是很好的,他本以為鼎祥樓跟府裡大廚們的手藝差不多,也沒有好吃到哪裡去……可誰知菜剛一入口,小廝便將自己過去幾十年吃過的所有“美食”都拋到了腦後,那些所謂的山珍海味,還不如鼎祥樓隨手抄的幾道家常菜。
一番風卷殘雲之後,小廝把他點的十幾道菜全部都吃光了,直接被撐得肚兒圓,躺在椅子上回味無窮。
而等到他結賬的時候,就看到那原本兩三兩銀子就足夠付賬的價格,直接飆升到了十一兩銀子!
如果不是今天有老爺報銷,小廝隻怕得哭死在那兒,這可是他兩個月的薪水呢!
但要問小廝這個價格值不值,他卻是一百個同意的,甚至想要用他自己的錢再吃上一頓。
劉守丘見到小廝這幅模樣,怎麼還看不出他的想法,其實在他的心裡也是差不多的看法……這鼎祥樓做的菜真是太好吃了!
哪怕他恨不得將那吳大誌跟他背後的於晚一起乾掉,也不得不承認鼎祥樓菜品的美味,這不隻是李嘗脩的烹飪技術有多高,更在於鼎祥樓的那些食材也是極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