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氣逐漸轉冷, 蘇梨淺洗澡洗得有些久,奶奶在外麵喊了她一聲。
蘇梨淺回神,關掉淋浴, 擦乾身體,穿上舒服的棉質睡衣從衛生間走了出來。
奶奶拿了一根紅繩過來。
“淺淺, 上次你說那個紅繩不中用了,我給你換一根。”
“不用了, 奶奶, 我已經換好了。”蘇梨淺拉開一點領口,朝奶奶露出那一點紅繩痕跡。
指尖觸碰到紅繩,蘇梨淺的心也忍不住跟著顫抖了一下。
“好,乖。”
蘇梨淺替奶奶測量完血壓後,回到臥室,坐在書桌前,伸手打開書包, 從裡麵取出作業。
手機響了一聲, 蘇梨淺下意識看了一眼, 屏幕上跳出微信通知,能直接看到陸妄發送過來的信息。
LW:【結果。】
陸妄的消息就跟他的人一樣, 銳利霸氣到絲毫沒有掩飾,那股子氣魄,直接就從手機那裡傳遞了過來。
蘇梨淺垂下眼睫, 沒有回複, 她按滅手機, 將它倒扣。
三分鐘後,蘇梨淺看著亂糟糟的草稿紙,終於重新拿起手機, 開始編輯回複。
抱歉……刪掉。
陸妄剛剛替她找到了小金鎖,她這樣說未免太過於無情。
我隻想好好讀書……刪掉。
蘇梨淺躊躇良久,最後終於打下一行字。
蘇梨淺:【陸妄,我請你吃飯吧,謝謝你替我找到小金鎖。】
晚上十一點,陸妄窩在沙發上,懷裡抱著淺淺。
他收到了來自蘇梨淺的微信消息。
客廳裡隻開了一盞落地燈,淡黃的光色照耀下來,陸妄半個身體隱在黑暗中。
他慢吞吞的回複:【哦。】
收到陸妄的消息,蘇梨淺心中一鬆,她知道陸妄那麼聰明,一定明白了她委婉拒絕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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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蘇梨淺來到學校,早自習的時候,她走過穿廊去給語文老師送作業,正看到了趴在衛生間門口吞雲吐霧的陸妄一等人。
秋日的天氣已經開始顯示出低溫威力。
這幾人卻依舊穿的很涼快,尤其是陸妄,隻穿了一件白色短袖。
他很少穿白色,秋風穿過連廊,將他的衣服吹得很鼓,也撩起了他細碎的短發,露出眉眼。
周陽宇嘴裡叼著一根煙,還在誘惑陸妄。
“妄哥,真的不來一根?”
“離我遠點。”
周陽宇:……
周陽宇滿臉委屈,掏出手機開始玩,然後突然像是發現了什麼新大陸,“妄哥,你怎麼換頭像了?這是什麼?一隻貓?是網圖嗎?”
“不是,我養的。”
陸妄在周陽宇和濟帆兩人的吞雲吐霧中又被勾起了煙癮,他嚼著嘴裡的薄荷糖,視線往旁邊一瞥。
蘇梨淺正抱著一大堆厚重的練習冊往語文老師的辦公室去。
那練習冊又厚又大,她一個人搬的十分吃力,指尖墊在練習冊的最下麵,都隱隱顯出幾分喪失血色的蒼白。
周陽宇大呼,“這貓看起來也太乖了吧?”
小奶貓兒不過巴掌大,乖乖巧巧地趴在陸妄胸口,陸妄的手機鏡頭是從上麵往下麵照的。
小奶貓兒仰頭,露出一雙黑漆漆,圓溜溜的大眼睛,看起來確實乖萌極了。
蘇梨淺抱著練習冊,下意識加快了腳步,與陸妄擦肩而過的時候,少年突然朝她的臉上一掃。
“我喜歡乖的。”
“是啊,聽說貓這種動物養不熟,不過長得實在可愛,乖巧一點更加惹人憐了。”
周陽宇還在喋喋不休,一轉頭發現原本靠在他身邊的陸妄不見了。
陸妄走到蘇梨淺身邊,單手按住她抱在懷裡的練習冊。
“我幫你。”
“不用了,謝謝。”蘇梨淺立刻拒絕,甚至還後退了兩步。
“同學之間互幫互助,互相有愛,這不是應該的嘛,對不對,小班長?”
陸妄居然搬出如此冠冕堂皇的理由。
其實像男同學幫女同學搬一下沉重的練習冊之類的事情在班級裡並不少見。
大家也並不會覺得曖昧不清,隻有兩個人真的有了某些曖昧不清的關係時,大家才會出來打趣。
蘇梨淺知道,彆人並不會覺得自己跟陸妄有關係,可她自己心裡清楚,陸妄現在到底對她是什麼意思。
拒絕是最好的選擇。
可陸妄這樣的人,不會容許彆人的拒絕。
他單手托住練習冊的底部,直接就將那堆練習冊抱了過來,然後轉身往語文老師的辦公室去。
“陸妄……”蘇梨淺壓著聲音急喊了一聲。
“小班長,你再叫大聲一點,把彆人都引過來。”陸妄抱著懷裡沉重的練習冊,低頭跟蘇梨淺說話。
蘇梨淺又羞又氣,“你怎麼這樣啊。”
“哦?我怎麼樣了?”
語文老師的辦公室就在前麵,高峰的老師辦公室和學生教室並不在一棟樓裡,而是由連廊隔開。
蘇梨淺眼看要路過好幾個老師的辦公室,趕緊後退兩步,假裝跟陸妄隻是同路。
看到蘇梨淺掩耳盜鈴的架勢,陸妄忍不住勾起了唇。
周陽宇盯著陸妄和蘇梨淺的背影看了好一會兒,然後轉頭看向站在自己身邊的濟帆。
“妄哥這是什麼情況?”
濟帆看著周陽宇的蠢臉道:“做好人好事。”
周陽宇瞬間眼前一亮,“那能不能讓妄哥替我好好擦擦我的那台機車?”
濟帆,“……你試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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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到語文老師的辦公室門口,陸妄才將那堆習題冊重新還給蘇梨淺。
蘇梨淺抱著進去。
辦公室裡開著空調,語文老師不在,她趕緊將練習冊放下就出去了。
陸妄靠在牆邊,看到蘇梨淺出來。
“這麼快?”
“嗯,語文老師不在。”
兩人一前一後走著,陸妄似乎是在顧忌蘇梨淺的感受,並沒有跟她並排。
兩人差了一個等身的距離,一起回到教室。
教室裡的同學們正在安靜的上早自習,看到蘇梨淺和陸妄一前一後的進來,眼神之中略有疑惑,不過並未有人將他們聯想起來。
一個是高峰永遠的第一名種子選手。
一個是高峰永遠的倒數第一缺考選手。
一個乖巧,一個肆意。
他們就像是活在兩個世界裡的人,就算是真的有一天站在了一起,也不會有人覺得他們能走到一起。
蘇梨淺跟陸妄約了晚上請他吃飯,感謝他幫忙找回自己的小金鎖。
晚上放學,蘇梨淺並沒有跟陸妄一起出去,她坐在教室裡先將今天的作業寫了,然後等人走的差不多了,才背著書包找到陸妄停車的地方。
周圍已經沒有人了,秋日的天暗得越來越早。
蘇梨淺打電話給奶奶說今天班主任有事要留一下她,晚上在學校食堂吃了。
陸妄坐在蘇梨淺身邊聽她用那股子軟糯的嗓音撒謊。
蘇梨淺注意到陸妄的視線,就知道他又要調侃她了。
掛斷電話,蘇梨淺搶占先機,直接問陸妄想吃什麼。
“你想吃什麼?”
“想吃什麼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