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開新文~
感謝流螢親的支持!
“呼呼呼……呼呼……”
隻要從這裡跑出去,就安全了嗎?
男人一手支撐牆壁,另一隻手摁在腰腹間,就著通風窗外的月光向前蹣跚行進。
他認為自己是跑著的,然而換一個角度看去,這所謂的“跑”卻還沒有駝背老奶奶過馬路速度快。
能夠吸入肺部的空氣越來越少,男人臉上的驚恐越來越濃。
來不及了!來自黑暗的餘響從四麵八方襲來,古怪而拗口的竊竊私語越過一切憑空刺入大腦,仔細去聽又仿佛隻是幻覺。
腳下猛得一空,沉重的翻滾跌撞最後倒下,手掌掙紮著向前伸出,他突然意識到一隻看不見的腳正踩在自己後腰上。
至此為止,之前所有奮力的掙紮全都是無用功。
“啊——!”
…………………………
“啊……好可惜啊!還這麼年輕!”
被一張擔架和幾個工作人員占得滿滿當當的消防電梯裡,不得不擠進角落的年輕女子出聲感歎。她沒有抱怨死者弄壞了社區的房價行情,沒有讓人心煩的問東問西,好奇被控製在禮貌的範圍內,除了共情帶來的惋惜與遺憾外再無其他。
不得不說,這是位“清潔工”們很少能遇到的路人品種。
通情達理,善解人意,願意善待遭遇了不幸的鄰居。
她挽著職業女性常見的發髻,斜劉海被樸素的發夾固定在額前一絲不亂。身上穿著得體的黑色西裝製服,酒紅色胸花替代領結,為略顯沉悶老氣的著裝添加幾分色彩,成套短裙下是年輕女士們青睞的淺色絲襪和乾乾淨淨的黑色高跟鞋。女子皺著眉,抬手捂在胸前,目光掃過墜在藍色塑料包裝袋一角的身份信息卡,很快就克製的停在地板拚花上。
消防電梯日常總為貨運使用,按道理講要比單純的客梯寬敞許多,可惜搬運擔架的“清潔工”們個頂個結實強壯,強壯到讓人不由懷疑其真實職業……連帶著躺著的那位再一橫,幾個人將整部電梯塞得密不透風。
尤其為首的那位疑似混血的高大青年,高鼻深目線條硬朗,說是能夠支撐事務所門麵的愛豆也完全沒有問題。他站在靠門處,眼瞼低垂雙臂環胸,看上去像是閉目養神。
小林泉沒能忍住,朝他看了一眼,然後又看一眼。單看臉的話……這位工作人員帥得都能出道去做演員了吧!
如今外麵的行情已經艱難到連殯葬業都卷到如此地步了麼?
他還很年輕,離開學校進入社會沒幾年的樣子——看著老練,實際上一股新手味兒。淡金發色發型嚴謹,發膠將也許柔軟的發絲固定出僵硬的造型,配合淺色成套西裝以及略帶悶騷嫌疑的豹紋領帶,整個人被襯得非常“成熟”,渾身上下散發著堪稱教科書般的經典社畜氣質,不過在真正的老鹹魚眼裡顯然有些用力過頭。
也許是視線停留得太久,抱著胳膊站在擔架旁的青年突然掀開眼皮往這邊看了她一眼,冷淡但並無惡意。
被發現了?這會兒移開目光佯作無事發生已然來不及,年輕女子不得不扯出笑意迎著青年的視線點頭問候,兩頰浮上一層薄紅。
偷瞄被抓包,有點尷尬。
她縮回電梯角落不再動作,氣氛隨著垂直距離的下降逐漸凝固。一層總算到了,金屬門無聲向兩邊劃開,泉跟在“清潔工”們身後走出公寓,惆悵的看了眼那道淡金色身影。
——真羨慕能生活在“白天”的年輕人。
臉頰沾染的溫度與突然快了兩拍的心跳重歸沉寂,她目送接收擔架的白色麵包車緩緩離去,深吸一口氣轉向從各個角落湧出來的部下們:“找到了,敢從Port Mafia卷款逃跑的那位勇士,就住在這棟公寓七層正數第六間北朝向的房間裡。”
“是!泉小姐!”
統一著裝的部下垂手肅立,聽憑上司安排。
女子思考片刻,對最外側幾人道:“你們抓緊時間調查一下這幾天那家夥都和什麼人來往過,剩下的守在這兒彆讓他跑了。先確定沒有其他組織埋伏再動手,不要急。”
這裡是東京不是橫濱,自己一個後勤財務人員,就彆那麼頭鐵的妄圖莽過去了。太張狂不把本地傳統社會團體放在眼裡的結果就是被地頭蛇吊起來抽,不僅丟麵子,裡子也保不住,虧本生意不能做。
黑西裝們齊齊應聲,像來時一樣迅速消失於街頭,隻有留著強者發型的副手還在上司身邊聽用:“泉小姐,眼下該做什麼?”
“嗯……”年輕女子認真思索片刻,指著公寓一樓的咖啡店:“等出去調查的成員們帶消息回來,而且現在時間太早了。”
白天不合適Port Mafia和人“談生意”。
不過這段時間也不會白白浪費掉,她有把手提電腦帶出門,趁現在有空抓緊機會多做幾個表格,省得全積到月底脾氣暴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