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名其妙的電話並沒有影響到泉的心情,更影響不了她的工作效率。
笑話,橫濱人都打出狗腦子了,作為Port Mafia乾部簡直忙到飛起,根本沒空在乎也許打串了線的奇怪電話。
Port Mafia後勤組的涉及範圍與工作內容都與普通公司大差不差,除了“少部分額外兼職”主要也就做些支援配合、打掃衛生、補充辦公用品,以及分流新人之類的事。包括並不限於替其他部門過於活潑的年輕主管們收拾爛攤子——比如說今天,一進辦公室她就看到裡麵站著兩個麵容同樣苦澀憔悴的青年。
“泉小姐,中原先生這次真的有努力克製自己……”對方抖著手遞上張長得令人絕望的賬單:“其中一半應該屬於太宰先生。”
另一個人連辯駁都懶得做,徑自遞出一遝醫療費用通知單。
泉坐進自己的位置,拉開抽屜從書桌裡摸出副低度近視鏡戴上:“說吧,這次中原先生又拆了什麼?”
“一棟樓,以及一台哈雷遭遇敵襲不幸報□□年急忙解釋:“對方人手很足,還有白麒麟出沒其中!”
“傷亡情況。”泉連聽都不要聽那些理由,徑自抽出另一個本子統計可能出現的額外支出:“新莊和鹽田呢?”
“新莊帶人去現場打掃衛生收拾善後了,”回答的是鹽田,他們兩個正是後勤乾部的左右手,上次跟隨小林泉去東京追債的是新莊。
“哦,那就等他回來再計劃撫恤和醫療方麵的預算。”說完泉從鏡片上方看著等在麵前的兩個青年:“哈雷是中原先生的私有財產,並非公務配車。如果他有為這輛摩托辦理保險,我不介意替他完成後麵的手續。但這不該歸類在組織的公務報銷名錄裡,這麼說夠清楚嗎?”
有公車不用,非要騎自己的摩托去執行任務,知道她為了洗白那輛摩托的來曆死了多少腦細胞麼?耍帥很有趣?
“雖然但是……”青年還想垂死掙紮幾下,泉接下來的話徹底澆滅他所有希望:“還拆了一棟寫字樓,祈禱不動產擁有者給BOSS幾分麵子不起訴我們吧。還好有白麒麟澀澤龍彥參與其中,多少能申請些國家補償。”
他們是Port Mafia沒錯,但這和張嘴向內務省要錢並不矛盾。如果那邊能及時解決掉白麒麟帶來的麻煩,也用不著中原中也出手爆破。橫濱已經亂了八十多天,森先生終於忍不住出手,代價當然要找內務省支付。
言外之意就是如果內務省給的補償不夠彌補這份損失,組織就不得不想點其他辦法擺平這份天價賬單,這無疑又是給後勤乾部增加工作量。
“我很抱歉!”中原中也派來送報銷單的青年垮下肩膀滿臉沮喪。
中原先生是個講義氣的人,不但護短還會關心手下的生活,出手也非常大方。唯一的毛病就是他糟糕的消費觀念以及一動手就無法預計的後果,這種時候替他向小林小姐遞交賬單的工作就會變得格外讓人如坐針氈。
泉已經把視線轉移到另一個人遞上來的醫療保險單上:“這又是什麼?”
“上周太宰先生入水三次,服用安眠藥一次,為了救他兩人重感冒入院輸液一人骨折動了手術。”
青年了無生趣的回答她,看上去一副完全被掏空的模樣。
“工傷,準許報銷。但是太宰治的繃帶錢請不要夾在裡麵,”她從一堆醫療發1票裡抽出幾張扔回去:“數量明顯超過一般正常人對繃帶的需求,麻煩太宰先生自行承擔。另外,請你告訴他,管製藥品的消耗同樣自費,或者去找BOSS簽字。”
森先生才不會給那家夥買這種單呢,泉甩鍋甩得理直氣壯。
太宰治派來渾水摸魚的部下也不爭論,收起被拒絕的購物小票:“好的,我會將您的意思帶到,這就不打擾您了。”
——後勤乾部的職責不僅限於辦公室內部,鑒於那棟被拆掉的寫字樓波及範圍極廣,等會兒小林小姐怕是還得去現場定損順便監督清掃工作,再繼續糾纏下去也不會讓她改變原則,真要惹怒了財務大人下個月整個部門日子都不好過。
核算過各個辦公室送來的所有賬單,泉決定去事發地點實際調查一下建築物的損毀程度,也好方便將來和保險公司扯皮。
此刻距離她坐下已經過去了七個半小時,女人伸長胳膊伸了個懶腰,伏案勞作帶來的肌肉酸痛讓她忍不住輕聲抽氣。
趕緊找個理由早早退休吧,再乾下去人都要廢了。
順手將通訊工具塞進西裝口袋,泉招呼上待命中的副手鹽田:“新莊還沒有回來?”
看來現場的殘破程度已經超過了正常預案中的預期,新莊居然這麼久還沒傳回消息,不太正常。
鹽田短促有力的低下頭:“是,泉小姐,我曾經試圖和新莊取得聯係,無人接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