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您總得先保護好自己,才能更好的實現理想。小林小姐,”誌賀放下手裡的本子,眼底的擔憂再也無法掩飾:“您來到這裡已經二十四小時了,森會社方麵沒有任何反應,連抗議也沒。我們可以保證這家會社絕不會受到審查影響,畢竟類似事件又不是沒有先例,隻是要讓該為罪行付出代價的人伏法罷了。”
“您還是沒有聽明白我的意思。”小林泉客氣而禮貌的朝誌賀低了下頭:“我不喜歡森鷗外其人,也不甚讚同他的一些管理方式。但是,先生,這個國家裡再也沒有第二個人會比他更加深沉的愛戀著這座城市。隻要是能對橫濱有益的事,他必然堅定不移的全力推進,哪怕犧牲自身。他視橫濱如妻如子,隻有他執掌的森會社,才是我想要的森會社。”
冷白的燈光刺得她雙目脹痛,二十四小時不曾合眼的折磨使她精神虛弱,但是那雙圓潤的眼睛依舊溫柔,誌賀下意識躲開泉的視線:“您是位可敬的女士,我隻能希望森會社不要辜負您這份堅定。”
對方明擺著心甘情願做替罪羊,誰也沒有辦法。誌賀不打算再繼續下去,已經沒必要去為難小林泉了。他合上記錄簿,端起咖啡杯,留著那盞燈離開審訊室。就算她咬死不開口,隻要會社那邊能查到些什麼,一樣能夠達成目標。功勞什麼的,這次就算了吧,反正自己也不是著急升職的人。
走出審訊室,負責配合對接的小警察滿臉灰敗的迎上來:“誌賀先生,您終於出來了。外麵來了很多鬨事的人,我們有點擔心……”
Port Mafia果然囂張放肆,不知道從哪兒發動那麼多一看就不像良民的嫌疑犯,居然還敢將警視廳圍得水泄不通。那些人手裡沒有武器,但他們都舉著手機,但凡官方們做出任何應對都會向全世界廣而告之。迫於輿論壓力,警察們不得不憋憋屈屈的窩在辦公樓裡畏首畏尾,簡直可以想像明天的報紙頭條將會辛辣到何種地步。
“先彆慌,我和你一起出去看看。”誌賀拍拍小警察的肩膀,半推半送的跟著他來到警視廳大門口。
台階下密密麻麻圍著不知多少人,一眼望去絕大多數不是臉上有疤就是少了幾根指頭。
“他們出來了!就是這家夥!我親眼看見他為難小林小姐!他們不敢去麵對欺侮大家的外國大兵,他們不敢去懲治真正讓國家陷入戰爭與動蕩的人,每天每天隻盯著咱們這些泥坑裡的野狗作威作福逞威風!”
葉山站在最前麵,售賣可麗餅的小車被塗上了觸目驚心的血紅色。
無數個聲音叫嚷起來:“滾出橫濱!滾出去!這裡不歡迎東京來的走狗!”
“你們誤會了……”誌賀的爭辯被這股浪潮徹底壓倒,眼看激動的人群就要衝毀警方臨時樹立的鐵柵欄,疲憊的嗓音從他身後輕輕傳來:“怎麼了?大家都聚在這裡,是想提前知道該準備些什麼資料嗎?”
“是小林小姐!小林小姐出來了!”憤怒的波濤像是按下暫停鍵那樣止住了摧毀一切的步伐。泉微笑著點點頭,從台階上走下去,和那些蹲過大半輩子監獄的人們麵對麵:“誌賀先生是這個國家裡難能可貴願意為了而普通民眾彎腰低頭的好人。大家不信任外麵來的人,這可以理解,但大家總能信任我吧?希望能給以誌賀先生為代表的特搜部一個被觀察被了解的機會,看看他們做了什麼,再聽聽他們說了什麼,相信所有人心裡都會有本清楚的賬目。”
又有一個警察步履匆匆的從警視廳大門裡跑出來,湊到誌賀耳邊低低言語數句。青年臉色變了幾變,再看向泉的目光就多少帶了些許忌憚:“原來小林小姐是野阪先生的學生,怪不得……”
怪不得這些底層人如此愛戴她。
“誒?我又讓野阪先生操心了嗎?真是不好意思啊。”
小林泉垂下眼睛,轉回去麵對圍在身邊的人:“不過沒關係,既然大家來得這麼齊,不如先把隊排好,依次告訴我需要買的保險種類是什麼。”
“誌賀先生,警察先生,可以幫我維持一下秩序,再順便做個記錄麼?”
誌賀:“……”
警察:“……”
您這種不分陣營隨時隨地抓人乾活的習慣,究竟是如何養成的?
作者有話要說: 小林多喜二,排在芥川龍之介後作者第二喜歡的日本作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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