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泉姐姐~”木門開啟的聲音打斷了他們無意義的對視,太宰治首先夾著嗓子湊到近前:“你搬新家了?我要去玩!”
“請恕我拒絕,我不想第一天就被周圍鄰居投訴。”太宰治不整幺蛾子的概率無限趨近於零,誰敢把他放進自己家門?也不怕被訛上。
有死對頭在側胡攪蠻纏,中原中也就不好要求同樣的事了。主動背上責任後突然變成熟的少年朝泉揚了下手裡的車鑰匙:“要不要我送你回家?新提了輛車。”
新車到港的事泉比這家夥知道的還早,上上個月他的摩托被敵人炸得稀碎,這一回還是泉親自給他買的財產保險。不過送就沒必要讓他送了,都是打工人,休息時間同樣珍貴,沒必要白白跑那麼遠。
“我從車庫調了輛乾部用車出來,畢竟那個裝了防彈玻璃,也合適遠距離行駛。謝謝啦。”她笑著搖搖頭婉拒。
如此明顯的區彆對待讓太宰治特彆不爽,黑發少年把臉色一沉:“後勤乾部,你是對我這個遊擊隊隊長有看法嗎?”
“非常抱歉我的態度不太好,但是圍攏在您身邊的人已經夠多了太宰先生。您不是不喜歡那些浪費時間的應酬嗎?我的新家布局與洋館裡的宿舍沒有太大區彆,既沒有新奇有趣的玩具,也沒有時下流行的電子產品,您去了也隻會覺得無聊。”
泉攤開手,試圖與太宰治就事論事的講道理,奈何對方根本不想聽,見到強硬態度不管用立刻又換了新策略:“可是人家也想有個溫柔的姐姐嘛~蛞蝓,啊不是,中也是孤兒,我也是個孤兒。中也有蘭堂有魏爾倫還有你,我什麼都沒有!”
就像是嫉妒同伴的小孩子,已經比泉高了大半頭的黑發少年伸出爪子就想放在她肩膀上。然而中原中也可不是白給的,果斷一把撩開糟心搭檔的手噴他:“彆拿你的臟手碰我姐姐!”
說完又不放心的叮囑泉:“青花魚這是在裝可憐呢,他用這招不知道騙了多少女人,你千萬彆信。”
幾乎不敢想象明天食堂盛傳的話題會變成什麼樣,更不願意站在自己的辦公室門外丟人現眼,泉果斷同時拒絕這兩個人:“好的,明白,知道了,你們還有什麼事嗎?沒有的話我要下班回家了,不好意思,路有點遠……本來想說明早見,突然想起明天周日,嗯,那就周一見。”
臨時去茨城出了個差,事務所那邊的工作就隻能調到周一下午處理。她回憶了一番記事本上的工作計劃,上午要在本部見瀧澤瑪利亞,下午會計師事務所那邊負責人介紹的新財務也該到了。
不給兩個小朋友繼續拉扯的機會,泉走向電梯點頭對守衛道:“我要去趟首領辦公室,有勞。”
守衛不敢耽誤:“您請,小林小姐。”
來到頂層,森鷗外正端著個花裡胡哨的盤子在辦公室裡走來走去,滿臉焦急。看到小林泉他立刻綻開笑容:“泉你總算是來了,小孩子挑食該怎麼辦?愛麗絲醬又不肯好好吃飯了,吵鬨著非要吃蛋糕!”
“……”看來首領的病情越發嚴重了,辦公室裡不就隻有他自己一個人麼。泉歎了口氣:“挑食?結實餓幾頓就不挑了。”
這種問題出身擂缽街的孤兒能給出什麼好答案嗎?被蘭堂先生撿走前她就不清楚“飽足”是什麼感覺。彆說孩童們極其厭惡的胡蘿卜花椰菜,就算是誰吃誰吐的青菜葉在那個時候的小林泉眼裡也算得上珍饈。
已經沉浸在人設中不可自拔的森先生端著盤子,用一種“你怎麼可以比我還殘忍”的目光譴責自己的後勤乾部:“泉!是愛麗絲醬啊!你居然舍得讓愛麗絲醬餓肚子?”
“嗯,我不光舍得夫人餓肚子,或許您也該餓上幾頓,說不定能讓大腦清醒些。”她翻了個白眼,打開手中記事本開始報告:“茨城的輕井會社欠款已經全數足額收回,輕井研二自斷一肢謝罪,我的意思是讓他換個工作環境散散心,也好修養身體。下周將開始著重盤查各地高利貸業務的運營情況,必要時會向紅葉小姐要求情報支援,以及周一安排了兩場麵試。您有什麼要問的嗎?沒有我就下班了。”
“你辦事我總是放心,不過彆忘了和事務所約好時間試禮服。野阪先生的壽宴,親愛的,我可不敢讓他老人家誤以為你遭到了虐待。”他半開著玩笑提醒,泉“啪”的一聲合攏記事本:“野阪老師剛正簡樸,比起我有沒有被虐待他大約更想知道您有沒有讓Port Mafia按照當初立下的誓言發展,森先生。”
“那麼,你是怎麼認為的呢?”
放下手中可笑的兒童餐盤,森鷗外從“角色扮演”中回到現實,似笑非笑眯起紫色眼睛,“我的小監督者。”
幾近凝固的寂靜之後,小林泉不疾不徐道:“至少眼下,您總算給野獸套上了籠頭,謝天謝地。”
肅殺的壓力一下子就散開不知道去了哪裡,森先生把眼角嘴角一彎,聲音也變得親昵起來:“親愛的泉,你要知道我深愛著橫濱這座城市,她比我自己還重要,為了她我什麼都會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