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嘴巴上說得多凶,她還是在心裡做了個長達十二年的基本規劃。
織田作之助等的就是她這句話,當下立刻隔著電話點頭如搗蒜:“是,我明白了,非常感謝。那麼我先把孩子們安頓好就去調查淺川物流,不在的這段時間裡,他們就麻煩您了。”
“你先彆著急,等我有空……”泉走到客廳照著日曆掃了一眼:“明天下班前我抽點時間先過去看看那幾個小鬼,資料彆忘了。”
她總要知道這段時間的臨時被監護人都什麼樣。
政府給收養孤兒的人或機構撥發福利金,本是為了促進社會撫養的普及度。這也是實在沒有辦法的事。在這個災難頻發的國家裡每天每天不知道多少孤兒被源源不絕製造出來,全部收入公立福利機構明顯不現實,但要是放縱這些孩子流落街頭野蠻生長……橫濱就是個絕佳的例子。太多孩子在他們理應玩模型和玩具的年齡裡接觸了不該接觸的東西,以至於過早凋零。沒有錢的事兒從來都不好推廣,於是便催生出“民間領養、政府出錢”的撫養補助。
然而這世上總有一些為了錢財敢於踐踏一切法律與道德的人,孤兒就成了他們眼裡鮮嫩欲滴的小韭菜。想想看吧,他們無父無母無親無故,受了委屈連個告狀的地方也沒有,再說了,就算向人訴說就一定能夠得到信任?大人們也會苦笑著解釋:“這是為了他們好呀……壞習慣總要吃點教訓才能改……”
想要給一個孩子施加罪名簡直是世界上最簡單的事。
為了保護孤兒們的權益,當然最主要還是為了把責任從政府身上推開,製定這條法令的人索性追加了個限製——每戶合法收養的孤兒不能超過三個。
所以說,織田作之助收養咲樂是合法的,但是再多來幾個,就不合法了。小林泉現在要做的就是想法子把不合法的事悄悄合法辦了。
隻有這種時候才會慶幸國家法令之鬆散宛如篩子。
掛斷電話,七海建人走出廚房遞了杯熱水過來,泉扔開手機接過水抱在手裡捂著,搶先苦笑著解釋:“是織田,你記得嗎?婚禮上小花童的養父。”
七海先生點頭表示有印象,她這才接著繼續道:“這才幾個月,那家夥又收養了四個小男孩。真不知道他怎麼想的,撿孩子也能撿上癮?”
“親手扶助並養育一個無助的幼小生命,大抵是件很有成就感的事。”他非常公允的評判:“也許織田先生到了想要成為父親的年齡卻沒有找到組建家庭的伴侶,這樣看的話收養也算是個正經的辦法。”
就……那兩位前輩也是,自己還是個沒長大的孩子就迫不及待把更小的幼崽攏到翅膀底下護起來了,又或者說這就是最近的流行?
泉一時沒能跟上他的思維,愣了一下才理清楚邏輯關係:“好吧,這是男性的特有視角嗎?抱歉我之前沒有了解過,不太懂。不過既然如此,剛才脫口罵他蠢貨是我不對,回頭有機會就道個歉吧。”
並不希望自己的太太去理解彆的男人,七海先生不動聲色的慢慢移開話題:“下個月麵試,運氣好的話正好趕上九月份的新學期。對於宗教學校來說外語並非必修課,有什麼需要我的地方隨時打電話,我會想法子出來。”
“這麼自由的?好吧,學校有開放日嗎?歡不歡迎教職員工的家屬前往參觀?”泉問了一連串問題,七海建人含含糊糊混淆概念:“開放日?我記得你對宗教場所不感興趣,一定要去玩到也不是不行……問題是五條前輩……”
一聽五條的名字泉立刻搖頭:“我就是開玩笑隨便問問,沒有時間從橫濱跑去東京參加校園開放日呢。”
聞言七海建人鬆了口氣。
很好,咒術師的馬甲保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