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到史蒂夫走前,托尼斯塔克眼前的空中才彈出一份滿是字跡的掃描報告。他叫住史蒂夫出聲。
“你的宗三——那種生物到底是怎麼來的?”小胡子男人滿臉懷疑和糾結的問。他讓智能管家掃描了半天拇指小人,現在得出的結論難以置信,“和人類差不多的構造,又從根本上不屬於人類。冰川下還能製造非正常生物?冰雪精靈?這應該是你到現代後才有的,啊,那些芭比娃娃記錄?彆這種表情,我不喜歡男人盯著我——隻是順手入/侵了一下神盾局的資料庫。”
史蒂夫一回頭,就看到那些仿佛超越了現實的畫麵:一行行字跡流水一樣從空氣中浮現,托尼斯塔克審視著那些資料,然後向他拋出了一連串問題。
“我還以為你對宗三不感興趣。”史蒂夫不知道該不該誇托尼,他居然能沉住氣到現在才問。或者是誇托尼居然和拇指小人們腦回路一樣——長穀部回來都說了,他們打算在不小心被人類發現後自稱是‘冰雪精靈’,陪著史蒂夫沉睡了七十年、在冰川下誕生的那種。
這種巧合讓史蒂夫對托尼斯塔克都有了點微妙的好感。
但他忍了忍,最後說出來的話和剛才想的沒一點關係,史蒂夫看向托尼麵前虛空漂浮著的那些字跡:“這是什麼?一種魔法?還是現代科技已經進步到這種程度了?”
“……是交互投影技術。”
托尼躍躍欲試的一腔好奇再次被潑了一盆冷水,他語調乾巴巴的回答,這次努力忍也沒忍住翻了個白眼,然後用上了請求句,居然很誠懇,“隊長,我可以聯係人給你補課。聽我的,你真的需要這個。”
現在看起來,小胡子男人覺得和史蒂夫說話都快變成折磨了。但他未來可能好長一段時間都要有求於史蒂夫,所以不能不解釋,但他討厭解釋。
“我以為我學的還不錯……普通交流都能接上了。”史蒂夫拿出他寫的密密麻麻的小本本展示給托尼看,有點委屈。神盾局其實在這方麵派人教過他,小本本上最新的地方也已經記上‘交互投影技術’了。
他才蘇醒不到一個月,再瘋狂補課,也隻是普通交流的程度。托尼斯塔克遠比普通人懂得多,他們兩個想正常交流,史蒂夫估算著自己起碼要去把現代大學的課程給自學了??
“不,現在就是普通交流。”托尼斬釘截鐵的否認,“你就是隨便找一個中學生,他都知道大型反應堆,清潔能源和交互投影技術!”
史蒂夫半信半疑,腦子裡下意識想到了剛認識的小男孩彼得帕克。
……等他改天問問看看?
“你可以留下來住一段時間,老賈能幫你補課——那是我的智能管家。”托尼把歪掉的話題拉了回來,他躍躍欲試的說。這種突然興奮起來的熱心態度讓史蒂夫很不習慣,“而且住在這裡不會被神盾局打擾,你就當是來度假。”
“不了,我覺得空氣中有一個看不見的……人,感覺有些奇怪。”史蒂夫皺著眉頭回答。他還有穿越的秘密,如果不能確保身邊的隱秘性,那平日出門被神盾局特工監視也不是不能忍受。
“古板的思維……那以後隨時過來玩,現在也有單日往返的度假活動。”托尼低聲嘟囔了一句,然後慷慨的承諾道。他說的理直氣壯,眼睛都不眨:“反正我和我爸爸都挺喜歡你的,隊長!”
史蒂夫倒是迷惘的慢慢眨了一下眼睛,耳邊小胡子男人充滿嫌棄的那句‘——我對穿製服的棒棒冰不感興趣!’還仿佛回蕩著,眼前的托尼態度就一百八十度詭異大轉彎了。
托尼斯塔克為了拇指小人能變得這麼……說話溫柔嗎?
非生物對彆人真的有那麼大吸引力?
史蒂夫想想小布魯斯,想想彼得帕克,又想想麵前的托尼斯塔克,三個人態度確實都很一致,他心中充滿了不解的困惑。不過今晚時間太晚了,史蒂夫打算繼續剛才中斷的告辭,拇指小人們在家估計要等急了。
宗三左文字在這段時間裡都憋氣的坐在史蒂夫的帽子中,因為他被主人禁止了和斯塔克說話,也禁止攻擊斯塔克——史蒂夫不想知道宗三和托尼誰更噎人,也不想在交談中還得頭痛的製止一大一小兩人打起來。
“我會來的。”史蒂夫隻能這麼回答,然後道彆離開了。
他出了斯塔克大廈的門後,就以最快的速度趕回了家。夜色下,整座城市仍被燈光照的燈火通明,但是在平時的這個時間,史蒂夫和拇指小人們應該要入睡了。
長穀部他們確實等的著急了,但是最會懟人的宗三左文字是跟著史蒂夫出門的那一個。長穀部隻會像忠心的金毛犬一樣不滿的湊過來抱怨幾句,嘮嘮叨叨的數落史蒂夫半天“主人真是的,要更有安全意識,太讓人擔心了”之類的就恢複了正常。
五虎退軟綿綿的嗓音裡仍是哭腔,連擔憂和不高興的情緒時都是帶著請求的:“請、下次請帶上我,我和小老虎們都願意幫您的忙!”
山姥切國廣是聲音最低的一個,他氣壓很低的裹緊著自己的白被單,背對著史蒂夫縮在地板一角,根本不過來和史蒂夫說話。要不是史蒂夫眼力好,差點都沒找到他。金發青年的嘴裡自顧自的碎碎念著:“反正我不過是仿刀……現在這樣就好了,一個人留在這種陰暗的地方正合我意……”
消極三連暴擊。
史蒂夫頭皮都快炸了。
他對宗三左文字那種過度噎人型和山姥切國廣這種過度消極型都應付不來,平時他還能勉強撐住哄好山姥切國廣,現在山姥切因為擔心過頭生氣的開始自閉了,他該怎麼辦??
戰鬥是一把好手,但是遇到感情關係就變得一塌糊塗的美國隊長,感覺他逐漸變得空白的腦子裡突然蹦出了一個單詞——
危!
“山姥切,我記得上次說要給後花園的湖裡買些魚苗,以後可以讓你們釣魚。”史蒂夫絞儘腦汁的開啟了一個話題。他的臉上仍然是平時的溫和,努力撐住了表情,把剩下的忐忑掩飾的很好,這都是幾十年前他作為美國隊長上台表演時留下的經驗了,“……明天,我們一起去買魚苗?”
“不知道你在期待什麼。”山姥切幽幽的說,裹著白被單蹲在原地,頭都沒回。比起第一次他這麼說時帶著的小羞澀,這一次金發青年語氣硬邦邦的,幽怨程度直逼宗三左文字。
糟糕,沒想到拇指小人中最難搞的居然是山姥切國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