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第 22 章 五格全滿,黑得發亮。……(1 / 2)

怨煞本就是幾近失去理智、隻餘殺戮本能的存在, 哪怕精通的劍招依然留存著各自的特點,想和他們溝通依然難上加難。

顧然一步入劍塚深處,馬上受到了怨煞們的熱情招待。

他沒有輕忽, 而是把這次突破後的新領悟儘數使了出來,竟與過去單方麵追著他戲耍的高階怨煞打得有來有回。

顧然酣暢淋漓地跟怨煞們輪流打了一架, 才與它們商量起設置試煉場地的事。

他每次入萬劍塚都能給人驚喜,以至於高階怨煞總孜孜不倦地追著他跑。

那些高階怨煞壓根沒興趣給那些實力低下的弟子當陪練, 不過它們對顧然興趣很濃, 表示如果顧然要是能好好陪它們過招的話它們願意招呼些那些實力底下的怨煞去當苦力。

當然了, 即便那些怨煞在它們眼裡實力很弱, 對於內門弟子來說仍然是難以匹敵的存在。畢竟萬劍塚中這些怨煞都是曾經的劍靈所化, 一般的劍能擁有劍靈嗎?

顧然與怨煞這邊溝通得還算順利, 溫辭樹他們卻待得很不順利, 不到半日他們就已經被折磨得遍體鱗傷、筋疲力儘。

為了得到片刻的喘息機會, 溫辭樹擠入了一處狹窄的石穴中暫避。

他大口大口地喘著氣,正要往後靠著石壁休息一下, 卻不經意地碰落了不知被誰嵌在壁上的玄影石。

溫辭樹疑惑地把摔落在地的玄影石拿起來, 試著往裡注入靈氣,卻見眼前出現了許多年前的場景。

那是十歲大的顧然。

他被眾多怨煞折騰得非常狼狽,每一次呼吸已經變得極為艱難,不僅握劍的手輕輕發顫, 連強行支撐著的雙腿也都有些打顫。

可他還是一次次地站起來迎敵。

此時嘩啦啦落下來的一場大雨, 毫不留情地衝刷著他身上慘烈的傷口, 殷紅的血混著雨水順著他冷白的肌膚不斷地往下流淌。

那是從未展露在人前的顧然的另一麵。

沒有人能夠輕輕鬆鬆到達頂峰,顧然也不是生來便站在頂峰之上。

他也曾有過這樣弱小且青澀的時期。

他同樣是在一次次瀕死的曆練中反複掙紮、極力突破,才能一次次地脫胎換骨更上一層樓。

隻是他從未與旁人說過自己受過的這些苦而已。

溫辭樹握著玄影石的手輕輕顫抖,想到了年少時自己追逐著的那個背影。

他一直努力地追趕, 卻永遠都趕不上對方萬分之一。可每當他想累得想到放棄的時候,對方就會轉過身來眉目溫柔地朝他笑,摸著他的腦袋勉勵道:“累了可以休息一會,不用急,慢慢來。”

所有他想象中師尊會對他做的事,那人都做了。

所有他想象中師尊會擁有的優點,那人全都有。

他似乎永遠那麼可靠,總叫人不由自主地信服。

溫辭樹驀然把那塊玄影石收入自己的乾坤戒裡,再次陷入怨煞為他們準備的劍陣中。

像是為了不讓他忘記剛才意外窺見的一切,萬劍塚中又下起了瓢潑大雨,他身上那些被劍氣割傷的傷處被密集的雨點反複擊打——

好疼啊。

每一次呼吸仿佛都能聞到粘稠的血腥味。

……大師兄從十歲起就在接受這樣的磨煉嗎?

即使溫辭樹與駱淩雲實力比當年的顧然都要強,在萬劍塚的最初幾天還是很不容易,不到五天他們就把帶進來的傷藥全都用完了,身上的宗服更是破破爛爛。

好在顧然適時地找了過來,分彆給他們扔了兩批傷藥並指出幾個可以供他們短暫休息的地方,讓他們怎麼都得再堅持堅持。

離一個月還早得很。

這次駱淩雲兩人頭頂的黑杠都沒再說什麼了,應該是被怨煞們折磨得沒空再瞎想。

看來他們那些毛病果然是閒出來的,合該讓他們多到萬劍塚曆練幾次。

顧然把兩個師弟安排妥當,又去應對那些因為他半路跑了而有些暴躁的高階怨煞。

依然是沒完沒了的車輪戰。

顧然再一次萌生了把謝重明引薦給它們的想法,它們不知疲倦的打法恐怕隻有謝重明這個好戰分子才吃得消。

幸而顧然早在滿二十歲後便已經能輕鬆在萬劍塚中待滿整月,隻要它們彆全都一起上就沒多大問題。

這短短一個月對顧然而言過得很快,身上遠沒有上次待三個月那麼狼狽。倒是溫辭樹和駱淩雲幾乎是橫著出來的,出來後宗中幾個醫修圍著他們忙碌了半天。

這時候已經入冬了,天上簌簌地飄起了雪。

顧然稍作休整,正要去與長老他們聊聊試煉場地的事,沒想到又收到了謝重明的傳音。

“我到了。”

一如既往地言簡意賅。

顧然想起自己早前還想拉個橫幅報複回去,結果在萬劍塚中待了一個月竟把這事給耽誤了。

這家夥禦劍飛行可真快。

顧然通過玉簡給長老們講了這件事,親自到南劍宗大門外接謝重明。

謝重明在雪中飛了一路,頭上、肩上、劍上全是雪花,不過他降落時給自己使了個清潔訣,那點兒雪色眨眼間便消失了。

他見到顧然後仔細打量了他幾眼,神色就變得有些嚴肅:“你剛和人打過一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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