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第 33 章 絕對不留隔夜架!(1 / 2)

顧然覺得自從和謝重明提出成婚以後, 一切都在往極不可控的方向發展。

就像他從沒想過軒轅郢會立“他”為後一樣,他也從沒想過謝重明會提出這樣的問題。

那語氣有點酸,有點澀, 像還沒成熟的青橘被剝開了,很嗆鼻。

顧然對軒轅郢就像對曾經誌同道合後來又分道揚鑣的朋友, 得知他故去也會悵然, 但也僅止於此。

至於軒轅郢對他懷有怎麼樣的感情, 那是他難以控製的事情, 他隻知道自己在與謝重明締結婚約之前他從未對誰許下承諾。

顧然道:“沒有的事, 我對他就是和對尋常朋友一樣。他立後的事我並不知情,還是上次無衣提起時我才知曉他當時竟這麼做。”

謝重明頓了頓, 想到顧然那個守著仙祠的“尋常朋友”,頓時明白了:顧然的尋常朋友裡頭很可能“臥虎藏龍”。

見謝重明神色不知道為什麼變得更嚴肅了, 顧然又跟他進一步解釋:“其實當初我結束那次曆練後也有過一段時間的沉鬱,那時我與他們起了許多次爭執, 每次見麵幾乎都不歡而散。一起走過那麼多的風風雨雨,結果卻與昔日朋友漸漸演變到針鋒相對的地步, 我心裡並不好受。若非沒過多久我便突破了瓶頸, 眼前豁然開朗,想來還做不到輕易放下。”

他在數十年後能心平氣和地和謝重明提及往事、能將那些故人稱為朋友,也不過是因為過去種種早已如雲煙散去。

若是當真剖開往事一一細看,其實辯不清其中滋味到底是甘是苦, 也分不清那些情誼有幾分真幾分假。

比如他認為他與那位畫師朋友還算誌趣相投,他眼睛雖看不見,於書畫一道上卻也有些造詣,兩人每次聊起來都十分投契。可有次他卻從旁人口中得知那位畫師朋友酒後對他有諸多怨言,還把他過去贈予的書畫拿出來當眾撕了。

知曉對方厭煩了自己的多事, 顧然便不再多勸了。

那些事比起許多鮮血淋漓的廝殺與鬥爭其實算不得什麼,隻是人心總是這麼奇怪,一些很小的事情竟能記上很久。

也許他真如二師弟他們所說的那樣,本質上是個虛偽的人,許多時候明明心裡是在意的,卻不想和任何人提起,不願叫人發現自己其實會對這些小事耿耿於懷。

顧然正娓娓說著,忽地被謝重明伸手帶了過去,整個人落入對方寬闊的懷抱中,兩人驟然從分禦兩劍變為合禦一劍。

北大陸氣候苦寒,北方修士的體格也更高大堅實,足以將顧然整個人納入懷中。而後謝重明伸手覆住顧然的雙眼,令顧然眼前驟然失去光亮,仿佛又陷入了無邊無際的黑暗之中。

那些不愉快的回憶一下子被阻隔在外。

其他方麵的感知變得更為清晰。

顧然能感覺到謝重明的氣息綿綿密密地將他包裹起來,強橫,放肆,而又貪婪。

像是想要將他徹底吞噬。

“這不是虛偽。”謝重明按住顧然的雙眼說道,“這些事情本就不必讓他們知道,他們當時要是知道了,說不定會更放肆地傷害你。人都是這樣的,越容易到手就越不會珍惜,得到越多就越不容易滿足。”

對於這種人,你就算把心剖出來給他們都沒用。

就應該放下,就應該忘記,就應該再也不回頭。

禦劍期間謝重明摸不到本命劍,無法靠本命劍分擔此時的情緒,所以他心裡控製不住地湧起一陣暴戾,不是對顧然,而是對溫辭樹等人。

若不是顧然剛才隨口提及,他都不知道溫辭樹他們是這樣對顧然的。對待悉心教導他們這麼多年的大師兄,他們居然能說出“虛偽”這種話。

他還以為隻有駱淩雲對顧然毫無敬重之心,原來連看起來那麼老實的溫辭樹對顧然也是這種態度。

難怪顧然要脫離南劍宗。

出於對顧然的尊重,顧然提出成婚的時候自己沒有細說原由,謝重明也沒有太過深究。如今看來,應當是南劍宗這些人傷了顧然的心。

即使顧然看起來很平靜,即使顧然看起來毫不在意,可是傷了就是傷了。

謝重明環在顧然腰間的手收得更緊,捂著顧然雙眼也沒有鬆開。

兩個人之間沒了半點縫隙,胸腔中的兩顆心臟仿佛都已貼合在一起。雖然才剛定下婚約不久,他們的關係卻已突飛猛進,這種程度的親近已經不必征求顧然的同意。

謝重明就著這樣親密的姿勢在顧然耳邊說道:“以後這些事和我說就可以了,我們是立過天地盟誓的伴侶。而且我的朋友很少,你和我說肯定不會有第三個人知道。”

顧然沒想到“朋友很少”都能讓謝重明當優點來自誇了,忍不住輕笑起來。

謝重明感覺自己手掌下的眉眼微微彎起,那長長的眼睫輕輕掃過了他的手心。

也掃過了他的心頭。

有點癢。

謝重明抬眼看向前方,風雨已歇,雲靄已散,天地間明燦燦一片,山川河海皆煥然若新。

“天放晴了。”

謝重明緩緩挪開了蓋住顧然眼睛的手掌,讓顧然也能欣賞眼前的好景致。

他們離開那座都城的時候空中烏雲密布,入眼之處到處都是淒風苦雨。

如今那些風雨已被他們遠遠拋在身後。

顧然心情也很不錯。

他回到了自己劍上。

謝重明道:“我們也出來挺久了,要不回南劍宗看看結契大典籌備得如何了?”

顧然聽後覺得有道理,雖然長老們肯定會很儘心,但他們兩個當事人總不好真的當個甩手掌櫃。

至少南北大比他們得多提點意見。

兩人轉道回了南劍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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