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宗主沒成功溜走, 隻得和顧然兩人聊了聊。
其實也沒什麼特彆的,就是吧,鎮魔塔裡關著的那個魔族不是彆人, 正是盛無衣的老情人。
盛無衣年少時被這人偽裝出來的表象欺騙過,兩人甚至定下過那種生死契約, 就是隻要其中一人出事另一人必然會感受到, 且還能瞬間門通過契約出現在對方身邊的玩意。這是魔族的秘術, 盛無衣發現對方身份後紮了對方一刀,和對方恩斷義絕了。就這樣,他們近百年沒見麵了, 估計是盛無衣遇險才叫那秘術生效, 把人給召喚過去了……
謝重明認真提問:“這個秘術隻有魔族能使嗎?”
顧然:“………”
其實他真不想知道這家夥此時此刻在想什麼。
偏偏就算不能讀到謝重明的心聲, 他也曉得這家夥為什麼這麼問。
不過這樣不能怪謝重明心動, 這種遇險時可以瞬移到對方身邊的秘術, 哪個有道侶的人會不想學呢?
厲宗主也讀懂了謝重明的想法,意味深長地說道:“你如今的實力應當已經能應對所有變故, 有些事我也就不瞞著你了。”
他把謝重明的身世與他身上被種下的魔印一五一十地說了出來,還跟謝重明兩人說起自己手頭的最新消息。
“我最近得了不少線報,都表示魔神之所以近百年沒有現身、這幾年才陸續回應各方信徒,是因為當初顧然父親他們重創了魔神, 當初那位魔神已經不存在了, 現在新生的魔神力量並不強大,你要是能把它引出來、憑借強大的靈識把它給吞噬掉, 說不準你也能用這種秘術。”
顧然:?
沒見過這麼慫恿徒弟的師尊。
偏偏謝重明看起來還特彆心動。
顧然問清楚盛無衣的下落, 便想親自去確認他的安危。
“你才剛當上宗主,還是在宗門裡坐鎮吧。”厲宗主沉吟片刻後說道,“我如今是個閒人了, 我替你跑一趟,兩邊都是我的朋友,我可以居中調解一番。”
謝重明道:“我也去。”
厲宗主一聽就知道他還在惦記著那個秘術的事,但他們師徒倆也挺久沒一起出行了,感覺還怪想念的。他爽快應道:“阿然要是舍得讓你跟我出門,我當然不在意。”
顧然被厲宗主這麼一打趣,倒是不好攔著不讓謝重明胡來了。他隻能說道:“你要小心,那是魔神的地盤,遇到危險當退即退。”
謝重明滿口答應。
師徒倆就此出發。
顧然雖有些擔憂盛無衣的情況以及謝重明兩人此行的安危,卻還是打起十二分精神處理宗中事務。
如此過了小半個月,顧然手頭的事告一段落,卻聽人說溫辭樹來了。
顧然微訝。
他讓人把溫辭樹請進來。
溫辭樹見到闊彆已久的顧然,眼眶不知怎地有些發熱。他忍住眼底的淚意,上前喊道:“師兄。”
顧然看得出來,溫辭樹的修為有了挺大的提升,心性也成熟了許多。果然,想要雛鷹飛起來就得學會放手。
顧然說道:“怎麼過來了?”
溫辭樹此前是準備來向顧然道賀的,順便告訴顧然他們順利搗毀了那隱藏在迷霧深處的母巢。
隻是這一打算因為盛無衣的遇襲和失蹤而化為泡影。
溫辭樹還是來了。
“我們沒有保護好盛宗主。”
溫辭樹低著頭說道。
既然溫辭樹都到北大陸來了,顧然便問起他當時的具體情況。他們在迷霧散去後深入荒原查探過,赫然發現母巢所在地居然有濃濃的魔氣殘留!
溫辭樹道:“我們拿著共鳴法器回宗,它居然發生了共鳴,共鳴地點就在師尊閉關的地方。有這樣的證據在前,長老們確定師尊勾結魔族、修習禁術,已經把師尊控製起來了——當初師兄你和阿佑師弟他們之所以會遇險,都是師尊在背後推波助瀾!”
顧然沒想到百煉宗研製出來的共鳴法器居然把宴知寒給揪出來了。
想來宴知寒沒想過會有這種可能性,所以沒有考慮過瞞天過海的應對之法吧。
既然宴知寒可以勾連魔族操控妖獸母巢,引發一次又一次危害巨大的獸潮,那當初他父親的隕落……
比起剛開始得知宴知寒真麵目那段時間門的情緒低落,如今的顧然已經有了充分的心理準備,不會再為這些事太過傷心。
隻是他的父親與其他人拚儘全力與魔神對抗,回到據地後卻很可能遭遇了來自自己人的冷箭——
有時候人心就是這麼荒誕。
顧然正與溫辭樹相顧無言,忽地收到了來自南宗長老的消息——
宴知寒將自己的神魂獻祭給魔神了!
宴知寒為了守住手頭那點東西執著了一輩子,如今想到自己很可能要當個永不見天日的階下囚,他便決定把自己的神魂獻祭出去。
或許早在他當年決定修習禁術之時,便沒有了回頭的機會。
他注定要走上這麼一條不歸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