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安又捅了捅。
徐心香胸.口上的血洞又大了幾分, 粘膩的鮮血流淌到腳邊,她低頭,看了眼胸前的血洞, 麵無表情的伸手握住劍身。
黑氣從指尖蔓延攀升,瞬間攪碎劍刃,從她的身體穿過, 振飛林清安。
林清安猛的起飛, 砸在貼滿鏡麵的牆上,鏡子“嘩啦”一聲, 連同長離碎落滿地。
徐心香回頭。
露出一張焦若黑炭的臉。
少女撐著起身,她下意識的用指尖抹了抹唇角湧出的血,看見徐心香的臉後, 沒忍住“噗呲”一聲笑了出來。
徐心香現在像一截被燒黑了的木炭。
女人原本就黑的臉更黑了,閃到林清安身前, 將她按在地上。
徐心香彎腰, 袖口拖地, 她隨意拾起一枚尖銳的鏡片,劃破少女的脊背, 語氣陰森道:“隻憑你就想殺了我?簡直是天方夜譚!”
如果林清安能殺了她。
那她這一百多年就白修煉了。
徐心香的修為連著魔氣一點點攀升。
胸口的血洞已經開始乾涸生長,魔氣卻始終無法複原女人身上被鏡子灼燒的傷口。
林清安渾身是血, 她自己也沒好到哪去,皮肉翻滾出嫩紅色, 反複燒焦又剝落。
到這個底部,兩人都無心在意疼痛。
“可惜了。”
徐心香一隻手抽靈根,另一隻手摸索著撿起掉落在一旁的銅鏡,皮膚發出“滋滋”般碳烤的聲音,她毫不在意, 掂了掂鏡子,揣進胸口。
原身那空間有限的垃圾儲物袋,早不知道被她丟到哪裡去了。
徐心香儲物空間裡魔物太多,鏡子放進去用不了多久就能全都燒完,她寧願自己燒個半死,也不想自己的寶物受損。
胸前已經開始愈合的血洞再度擴大。
徐心香眼都不眨一下,勾唇譏諷林清安:“可惜你太弱了,弱到就算拿著它也沒有用。”
若是林清安再強一點,激活銅鏡,誰贏誰輸就真說不準了。
和上次堪稱溫和的舉動不同。
這次陣法未曾布置成功,魔氣外泄,明劍宗很快就會察覺。
她下手越發殘暴,隻想快點抽完靈根遁走。
“那可不一定。”
林清安眼裡的火焰灼灼燃燒。
她嘴角猛的上揚,握緊拳頭,連碎片刺入掌心也全然不顧,林清安抬頭,露出蒼白的麵容,顫抖著聲音,仰天大嗬:
“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窮!”
徐心香:“?”
林清安:“我命由我不由天!”
徐心香:“?”
林清安:“我要這天,再也遮不住我眼!”
徐心香:“?”
瘋了吧。
女人瞳孔震顫。
她的目光從震驚到不理解,再到看神經病一樣,她懷疑林清安疼的腦子出問題了,又注入一絲魔氣,加快速度,連話都不想再和少女多說一句。
怕被傳染。
林清安:“……”
看來通過喊勵誌語錄,讓神器認主,或者增加戰鬥力越級秒殺這套,對她來說不太管用。
少女苦中作樂的想。
好在,她還有——
“讀檔。”
空氣如水一般波動,徐心香的身影逐漸消失在視線裡。
.
“讀檔。”
“讀檔。”
“讀檔。”
一次,兩次,三次……
熟悉的場景再度映入眼簾。
林清安躺在床上擺爛,不想動,這已經是她第四次讀檔了,前四次的努力全都以失敗告終。
徐心香說的沒錯。
練氣和金丹是一條無法逾越的溝壑。
其實這件事也正常——
要是她這個才修煉幾年的練氣,都能跨兩個大境界吊打金丹期的魔修,大家還修什麼煉,都回凡間種地算了。
“唉。”
林清安雙手交疊,呈屍體狀,滿臉安詳的閉目在床上躺屍,躺了一會,她猛地睜眼,字正腔圓的喊了一聲正在吃葡萄的女人:“徐心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