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謝陛下。”薛懷義偎貼著武媚娘喜道。
武媚娘滿足地喟歎了一聲,道:“你這樣的壯男子終日在宮中不妥……”
薛懷義聽到這話,心一咯噔,求道:“陛下,是懷義是伺候的不好嗎?求陛下,不要趕走我。”
武媚娘笑起來,安撫地拍拍他的頭,道:“即便你想走,我也舍不得你。你削發為僧,這宮中禁外男,但不禁僧侶。你可願意削發?可惜了這一頭好發。”
“願意,願意,懷義願意。”隻要陛下不趕薛懷義走,讓他乾什麼都願意,更彆說是剪頭發了。
武媚娘見薛懷義如此乖巧,心中愛憐,久違地生出不想起床的心思。她在心中罵了一句,將自己罵醒。
薛懷義不顧自己,殷勤地為他的陛下穿衣送水淨麵,忙的不亦樂乎。武媚娘見他如此細致,又多了幾分憐愛。
武媚娘臨走之時,對薛懷義說道:“我去貞觀殿批改奏章,至宮門下鑰方回。你若無聊,不如出宮去永豐公主府,和永豐的愛侍認識一下。”
薛懷義聽了,眼睛一亮,他得寵於陛下,得寵之後自然要固寵。永豐公主的愛侍侍奉幾十年而寵愛不衰,肯定有什麼固寵的秘籍。
他送走陛下後,迫不及待地出宮,帶著寺人前往公主府。武婧兒的馬車與薛懷義錯身而過,她還不知道自家府邸要迎了一個“貴客”。
雲川昨夜聽到武婧兒說起薛懷義的事情,今天就聽門房說,從宮裡來了一個叫薛懷義的郎君,趕忙出門迎接。
薛懷義還以為永豐公主的愛侍是如何俊美,結果大失所望。或許他年輕的時候有幾分姿容,但現在早已被歲月削減。
不過這愛侍身材瘦削,舉止端莊,一看就是千金公主希望他馮小寶成為的那種人。
用千金公主的話說,就是簪纓世家出來的世家子。
“俺叫薛懷義,兄弟怎麼稱呼?”薛懷義大大咧咧道。聽說這愛侍原是奴婢出身呢,買藥出身的薛懷義就單方麵認定兩人能說得上話。
再用千金公主的話說,泥腿子裝得再好還有一身土味。
雲川一愣,驚詫於薛懷義的自來熟,隨即笑道:“雲川。我虛長你十幾歲,叫你一身賢弟可好?”
“沒問題,雲兄。”薛懷義笑道。雲川將人迎進去,一麵走,一麵向雲川解說公主府中景致,直到進了正院。
“好看是好看,就是不及宮中的大。”薛懷義道。
雲川啞然失笑:“天下最好的地方當然是皇宮。賢弟,請。”雲川給薛懷義斟上一杯茶。
薛懷義拿起杯子一飲而儘,咂摸道:“還行,就是滋味淡了些,沒有那些粗茶有茶味。”
雲川道:“你以後喝多了就知道了,我也是這樣過來的。現在已經喜歡上喝這種茶。”
“哦,以後再說吧,我喜歡喝宮中的葡萄美酒。”薛懷義道。
雲川眼睛一亮,道:“正好府上有美酒,你若有時間,咱們中午小酌一杯。”
薛懷義欣然同意,自豪道:“我可是千杯不醉。”
雲川:“我呀以前酒量尚可,現在年紀大了,公主又不喜酒味,隻能小酌幾杯。”
“公主”二字將薛懷義的注意力拉了回來。他掃了眼左右,欲言又止,雲川會意,揮手讓人退下,問道:“賢弟有什麼話儘管說,愚兄知無不言言無不儘。”
薛懷義聞言激動用手拍大腿,道:“雲兄爽快,我正有事請教你呢。”
雲川仔細聆聽,薛懷義臉上一紅,硬著頭皮湊近雲川身邊耳語了幾句。
雲川聽了恍然大悟,看了眼扭扭捏捏的薛懷義,輕笑起來,低聲和薛懷義一問一答起來。
薛懷義一心向學,雲川傾囊以授。薛懷義仿佛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大為震撼,受益匪淺。
“這和千金公主與我說的不一樣。”薛懷義有些疑惑道。
雲川笑道:“你且試試,她和我們不一樣,她和天後也不一樣。”薛懷義覺得雲兄說的話有幾分道理。
雲川想了想,還是向薛懷義問了一句:“你覺得這樣就可以固寵了嗎?”
薛懷義“啊”了聲,臉上露出茫然的神色。他顯然是這樣認為的。
雲川笑起來:“你天賦好,總有人比你天賦更好;你容貌俊朗,總有人比你更俊朗。”
“那該怎麼辦?”薛懷義急切地問道。
雲川笑眯眯伸出兩個手指,說道:“有兩點,隻要你做到,我可以保證,即使將來陛下有了其他的新人,你在她心中仍然占有一席之地。”
“就一席之地啊?”薛懷義有些失望。
雲川看著他笑道:“陛下管著天下數千萬人,你能有一席之地已經超過千萬人。能在陛下心中留有一席之地的你看看都是什麼人?”
“骨肉血親,股肱之臣。你自己說,我拿賢弟你和他們相比,委屈你了嗎?”雲川反問。
薛懷義聞言,琢磨過來,眼睛瞪圓了,急切道:“好兄弟你快說,我承你的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