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6. 武皇 李裹兒×李隆基(2 / 2)

李隆基大吃一驚,掙紮道:“放開我,咱們是認識的,你為什麼要幫這個野丫頭?”

武崇烈向來和武延秀同進退,聞言立馬上前,兩人分彆按住李隆基的胳膊。武延秀此時對李裹兒笑了,道:“妹妹,我們按住他,你快打他。要不然老師來了,就打不成了。”

“什麼老師來了,就打不成了?”外麵傳來說話聲,圍觀的學生紛紛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假裝乖寶寶。

來人正是王迦陵。她看見相王家的三子被武家兩個孩子一左一右按住,身上還坐著一個小女孩,忍不住頭疼起來。

這些孩子哪個在家中都養成了唯我獨尊的性子。各個脾氣大,性子又獨,其他武家孩子還好,就梁王、魏王、相王三家的孩子最調皮,三天就得打上一場。

得了,現在又要加上廬陵王家的閨女。王迦陵忍不住頭疼起來。

“你們都住手!”她連忙出聲喝止幾個小孩,先後把李裹兒和李隆基拉起來。武崇烈和武延秀在認出王迦陵的聲音那一刻就跑走了。

李裹兒頭發都抓亂了,身上的衣服歪歪斜斜,而李隆基的臉上則出現了幾條血道子。那是李裹兒抓的。

王迦陵扶額,叫宮女和寺人分彆帶兩人下去,檢查並處理傷口。然後,她將目光看向幾個小崽子,臉上露出和藹的笑容道:“來,給我說說,究竟是怎麼回事兒?”

武崇烈、武延秀和薛崇琰在王迦陵的壓力下,你一樣我一語把事情說明白了。說罷,武延秀的眼睛往內室張望,問道:“夫人,夫人,那是誰家的小娘子啊?”

王迦陵沒有回答,而是叫三人回到位上坐下,又命取來一張小桌案,想了想,詢問武崇烈和武延秀道:“妹妹的位置放到你們前麵好不好?”

“好!”武崇烈迫不及待地答應了。傻蛋才做第一排,乾啥都被老師看得一清二楚,要不是因為愛做小動作被老師提到第一排,他才不願意坐這裡呢。

武崇烈身後的武延秀也答應了。王迦陵讓宮女把這一列的桌子往後順移了一個位置,然後將小桌案放到第一排,挨著李隆基的位置。

沒過一會兒,李裹兒和李隆基都換了一身衣裳出來了。李隆基臉上塗了藥膏,李裹兒身上上散發著一股刺鼻的紅花藥油的味道。

可見,兩人打架的結果是“兩敗俱傷”。

王迦陵說道:“裹兒,你為什麼在阿瞞指出位置是他的後,還要堅持坐在哪裡?”

李裹兒仰著頭道:“我喜歡那個位置,而且那什麼阿瞞也證明不了位置是他的。”

現在的皇家小孩真是了不得,說話口齒清晰,竟然還很有道理。

王迦陵板著臉道:“如果有爭議,你們可以向其他人求證,也可以問老師。打架就是你們倆的不對了。”

李隆基道:“小丫頭說不通理,我才不想和她打架呢。還有武崇烈和武延秀為虎作倀,老師一定要罰他們。”

王迦陵道:“你們幾個都要罰。裹兒初來,不知者無罪,等下次犯了,兩次一起罰。阿瞞今天回去寫兩張大字,崇烈和延秀每人寫一張,明天交給我。”

李裹兒朝李隆基做了個鬼臉,李隆基則冷哼一聲。王迦陵讓李隆基回到位置上,然後介紹起李裹兒:“她叫裹兒,廬陵王的幼女。這是裹兒第一次來宮中,大家鼓掌歡迎。”

王迦陵率先鼓起掌來,李裹兒神氣地挺了挺小胸脯,然後看向李隆基。李隆基隻好鼓起掌,但有氣無力,仿佛餓了三天似的。

王迦陵讓李裹兒坐下,又讓眾人介紹了自己。這殿內孩子的父母不是王就是公主,當然王與王也有區彆。相王是親王爵位,廬陵王是郡王爵位。

“你阿耶沒有我阿耶爵位高。”李隆基趁著上課的間隙瞪了一眼李裹兒。

李裹兒不服道:“我阿耶當過皇帝。”

李隆基同樣道:“我阿耶也當過皇帝。”

說完,兩人對視一眼,好像發現對方是誰了,相互哼了一聲,扭開頭。

“妹妹,妹妹,裹兒妹妹……”武崇烈拍著桌子衝李裹兒的後背叫道。

李裹兒回頭,眉毛微微一皺,道:“你有什麼事情?不要拍桌子,拍桌子的聲音影響我學習。”

武崇烈嘿嘿一笑道:“我阿耶是梁王,你和我們一起玩,我護著你,阿瞞他就不敢欺負你。”

李隆基聽到後,衝武崇烈比了小拇指,道:“手下敗將。”

李裹兒拒絕道:“我要好好學習,當大將軍,沒時間和你玩。”被拒絕的武崇烈又騷擾身後的武延秀道:“六郎,嘿嘿,裹兒妹妹不想和你一起玩。”

“滾!”聽得一清二楚的武延秀罵他。

除了李裹兒進學堂第一天和李隆基打了一場外,長寧重潤四人均正常進學。

武媚娘在武婧兒的陪同下,先去大班和中班,一一問了這些人的學業。

“確實有幾個可堪培養的人才。”武媚娘與武婧兒說道。

武婧兒笑著道:“玉不琢不成器。他們多學幾年,成才的人會更多。”

武媚娘不置可否,這些在她看來隻是中上之姿,遠遠達不到她的要求。但三姐姐有一點是對的,多讀書確實能變得聰明。

小班在武媚娘看來就是可去可不去,一群五六歲的毛孩子吵吵鬨鬨,沒什麼可看的。隻是來都來了,武媚娘和武婧兒順路進了宮殿內。

就這一眼,武媚娘竟然發現了盲點,旦兒家的孩子臉上有幾道抓出來的血痕,一個小娘子身上散發著紅花藥油的味道。這兩人肯定打架了。

教突厥語的老師看見聖上來了,趕忙停下拜見,那些小郎君小娘子也像模像樣地行禮。

“都起來吧。”武媚娘放緩了聲音道:“今天學的是突厥語啊,你們都給我說說學了什麼?”

李裹兒上前一步,行了一禮,用今天所學的突厥語和聖上打了一聲招呼。沒想到在自己的聲音中還聽到了另外一個聲音,仿佛是兩人不約而同出聲似的。

李裹兒鼓起臉頰,轉頭一看,又是那什麼阿瞞。李隆基也哼了一聲。看起來,兩人十分不對付。

武媚娘見狀,對兩個小孩起了興致,心中一轉便知道這個小娘子的名字,裹兒。顯兒的幼女,出生在流放房州的路上。

武媚娘問李裹兒:“除了這些,裹兒,你還會了什麼?”

李裹兒聽到祖母叫出自己的名字,眼睛一亮,開心道:“我會的可多了,我會種地、種花、摘果子、編花籃、燒火,還會變魔術。”

武媚娘聽到李裹兒說這些,噗嗤笑出聲,這小孩子連曲轅犁高都沒有,還大言不慚地說自己會種地。

李隆基見李裹兒逗得聖上發笑,忙道:“我也會很多東西,會寫字、背《千字文》、背詩、唱歌、吹笛子、打鼓,還會……還會騎馬射箭。”

“騎馬?”武媚娘見三頭身的李隆基奇怪道。

李隆基遲疑了一下,最後說道:“是小馬啦,果下馬。”

李裹兒插嘴道:“我要是學了,我也會騎馬。我將來要當大將軍,肯定會騎馬。”

“那你現在不會騎馬。”李隆基抓住李裹兒言語中的漏洞。

聽著兩個小兒吵吵鬨鬨的話語,武婧兒忍不住笑起來,和知道武媚娘前來趕來的王迦陵站到一處,以目示意:“現在的生活多姿多彩吧。”

王迦陵瞪了一眼武婧兒,以前李隆基和武崇烈也愛打架,但頻率是三天一次,現在李裹兒和李隆基都看對方不順眼。

武婧兒想了想,前世李裹兒與駙馬武延秀在宅內抵抗了好久,最後不敵被李隆基派來的人所殺。這兩人說不定前世是仇人呢。

兩個小兒勉強引起了武媚娘的興趣,她又問了其他人幾句,才離開學堂。“小時了了,大必未佳”的例子多的是,而且這兩個小孩不怕自己,也可能是因為無知者無畏。

考較完小輩的學業,武媚娘和武婧兒回到貞觀殿,正好碰到房如雪過來回報事情。

房如雪早在去年就被任命為地官(戶部)侍郎,但是由於江南的捍海塘到了緊要關頭,她上書申請延期到任,先修築好捍海塘,才來京就職。房如雪不僅是管理人員,還是技術人員。

接到房如雪的請求後,武媚娘特意讓她把那段海塘修築好之後再回京。房如雪剛回來沒幾天,就接手了地官侍郎的事務。

前日,武媚娘是讓她整理一下曆年財政稅收,然後預測下未來幾年的收支,以便做決策。

現在朝廷收入增多,但開支也大。各種水利工程的修建讓錢如淌水似的花出了,就這樣後麵還跟著一大批水利工程排著隊要修,還有部分軍隊要養。

房如雪將奏章上去之後,頓了頓,說起了一件與她職位不相乾的事情來。

“聖上,微臣這幾日子在神都發現洛水有淤塞之跡,河底淤積沉積,水位不斷抬高,若有夏秋連日暴雨,恐怕有不虞之禍。”

武媚娘眉頭微微一皺:“先帝在的時候,有一次洛水決堤,衝毀民宅無數。當日說是修好了,今日為何又淤積地這般快?”

房如雪道:“洛水從關隴地區蜿蜒而來,近年來關隴地區樹木被砍,植被破壞,若遇暴雨,雨水夾雜泥土彙入洛水。在地勢平緩的地區,這些泥沙就沉下來。河床不斷抬高,水位上升,再遇到連日暴雨,數條支流湧入,恐怕會有水衝堤而出的危險。”

武媚娘問道:“你可有良策?”

房如雪說道:“微臣才疏學淺,不敢當良策二字。像洛水這般情況,要麼清理淤泥、要麼加築堤壩,要麼束水衝沙,要麼兼而有之,具體要看實際情況。”

武媚娘道:“朕命你帶領冬官部門以及將作監的人前去勘探,給出一個治理洛水的法子。”

房如雪垂首領命道:“是,聖上。”

房如雪走後,武媚娘對坐在下首處理奏章的武婧兒說道:“你說我是不是安排錯了位置?讓房如雪去治河也不錯。”

武婧兒笑起來道:“你看看手中的奏章,要是她做的不合你意,就調去治河。若是合你意,留在神都,還是治河,就看你的需要了。”

武媚娘聞言,果然拿著奏章仔細看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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