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前族長身故已經過去了半年。
隨著新的族長繼任,從族內一些老人手中完成權力的讓渡,真正接管了整個家族。
在家族重回正軌的同時,與千手一族的恩怨又再次擺上台麵。
無論是老人還是年輕一輩的族人,都希望在新族長的帶領下一雪前恥,讓過去數百年來相持不下的局麵取得突破。
而同樣的情況也存在於千手一族那邊。
日常中一些不可避免的摩擦,再加上族內主戰派的推波助瀾下,積聚的矛盾很快就重新點燃,兩族之間的硝煙甚囂塵上。
和平短暫得像泡影一樣,隻持續半年不到,新一輪的戰爭就已近在眼前。
這天早上醒來後,從房間出來的藻月,在去洗漱的路上,順便到神龕前向爺爺的牌位拜了拜。
待她洗漱完來到飯廳時,父親已經是全副武裝的打扮,小叔身後也背上刀具,已做好隨時出發的準備。
果不其然。
藻月坐下後沒多久,小叔便告訴她未來幾天由於他們要外出,家裡沒有大人,所以等會兒等她吃完早餐後,會送她到以往幾次托管的地方。
“嗯!你們不用擔心,我會照顧好自己的!”藻月端著一副嚴肅的小臉,認真表示。
她知道地球那裡的島國,古代好像有種說法,是說武士出征的時候,家人不能表現出依依不舍,不然容易導致武士在戰場上分心丟了性命。
然後藻月又像模像樣的說:“武運昌隆哦!”
泉奈噗嗤一笑,心底因離彆而產生的那點微妙情緒隨之煙消雲散。
他看著努力表現得老成的小孩,莞爾道:“回來後兄長大人會繼續教導你的。”
看樣子她爸已經和她小叔說明她的特殊情況了,藻月心想,用力的點點頭,表現出她對家人的十足信任。
小孩乖巧的模樣令泉奈內心為之一軟。
可惜出發在即,他必須以最佳狀態,心無旁騖的投入到戰場上,這點私人感情隻能按捺在心底。
……
幾乎每一次與千手一族的戰爭,族內的青壯年都會儘數參與戰鬥,族地裡隻留下婦幼和傷殘的老人。
所以期間家裡有小孩,但又沒有女眷和老人照看的家庭,為了讓這些前往戰場的族人沒有後顧之憂,這些尚沒有自理能力的嬰孩,便在族裡的安排下集中一起看顧。
不久後,藻月就被送到以往幾次托管的地方。
她很快就交給了一名女性族人,然後帶進屋裡。
藻月進屋後,隻是粗略掃了一眼屋裡有哪些人後,就直接一口氣不帶喘的脫口而出道:“大舅奶、三姑婆、四叔婆、堂伯母……你們好呀。”
屋裡的女眷們頓時笑逐顏開。
身為一名自律的幼崽,當初尚在嬰兒階段,還隻會躺在搖籃裡咿咿呀呀的時候,藻月就已經知道如何讓大人們省心。
現在會走路了,自然就更加不需要大人們怎麼額外照顧。
於是,幾天下來。
“那個是族長家的孩子嗎?”
“是啊,好像一歲多點差不多兩歲吧。”
“那還真厲害呀,才一歲半就已經說話這麼流暢,走路也走得很穩當。”
“要是我家的孩子能有這麼省心就好了。”
憑借著能夠準確無誤喊對所有族親的稱謂,和較強的自我管理能力,藻月輕而易舉的就在大人們那裡刷了一波印象分。
至於作為女眷們閒聊中提到的孩子……此時的藻月正在草叢旁邊,手上拿著一根小樹枝,試圖尋找躲藏在裡麵瞿瞿作響的蟋蟀。
在她身後不遠處,是那天她在訓練場上見到的豆丁們。
拋開本身來曆有點神異這點,作為族長家的孩子,這一重身份就已經足以讓藻月注定在族人當中有著更多的天然關注度。
譬如現在。
“你在做什麼啊?”就有一個小孩因為見她蹲在草叢附近有一段時間,所以跑過來。
“在捉這種會叫的蟲子呀!”
這時候,藻月已經找到蟋蟀藏身的位置,並一個眼疾手快將它捉住。
然後她捏著剛剛捕到的蟋蟀,像是炫耀戰利品一樣舉給對方看。
麵對突然近在眼前的蟲子,那個小孩被嚇一跳,下意識後退一步,看起來對她手裡的蟲子有點嫌棄。
但是看見眼前比他起碼小兩歲的女孩,都這麼大膽敢徒手捉蟲子,出於小孩子的自尊心,他忍住對蟲子的厭惡,強作鎮定的問道:“捉這個有什麼用啊?”
藻月想了想,說:“如果有第二隻,把它們放在小盒子裡,它們就會打架。”
“……”對方突然無語,心情大概就是“就這?”
然後他看到小女孩這一副無憂無慮的樣子,又忍不住問道:“你難道就不緊張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