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的。”
淩瑞這個回答的倒是很快，他回答完了後，看看儀貴妃，猶豫道：“娘親，如果水水想跟我回家，我可以帶他回來嗎？”
“不可以。”
儀貴妃不假思索道：“按啟朝律法，有父或者有母的小孩兒，彆人都不可以帶回去。”
“小七，如果你把水水帶回來，你就是人販子，還記不記得我跟你說過，人販子要怎麼處置？”
淩瑞：“……”
淩瑞嚇得攥著勺子，飯也不吃了。
他張了張嘴巴，背出了儀貴妃之前告訴他的律法：“人販子要，要被殺掉，錢錢全部收走。”
他背完，還摸了摸自己的小腦袋，害怕道：“小七不要被殺掉。”
“不怕。”
儀貴妃跟他說這個，也不是為了把他嚇出好歹來：“我們小七不是人販子。”
她安撫著自家崽，安撫了好一會兒，才讓他接著吃飯。
這一晚，淩瑞睡的不太安心。
他本來睡前還想去看三哥的，可儀貴妃不讓他去：“都這麼晚了，你三哥該休息了。”
“三哥不睡覺。”
淩瑞跟儀貴妃說道：“我去看三哥，問他有沒有睡覺，他沒有睡覺。”
儀貴妃聽的嘴角都抽了下。
“不許去，你這麼個問法，問誰誰都得醒。”
有儀貴妃的鎮壓，淩奕今夜裡算是安生了一回。
淩瑞被儀貴妃給看著跑不了，到第二天早上，他一睡醒就噔噔噔的跑去找了三哥。
“三哥，早呀。”
從窗戶處探出腦袋的小崽崽，把三哥給叫醒，確認三哥無恙後，他也不等三哥過來抱他，就扭頭跑了。
他還要回去吃飯呢。
吃過飯，是去上學堂。
淩福見他終於來上學了，小胖臉鬆了口氣：“我還以為你今天也不來，你來了就好了，我一個人去學堂好無聊。”
學堂裡的小孩雖然多，但淩福不愛跟他們玩兒。
“呐，小七，張嘴。”
還沒到學堂，淩福在路上就投喂起了弟弟：“多吃一點，這個是我特意給你帶的。”
淩福鍥而不舍的給弟弟投喂，就是想把弟弟喂的再胖乎乎一點兒。
他覺得他們小孩兒，胖乎乎的最好看了。
他對自己的肉肉其實也挺滿意的，就是母妃跟大哥都不滿意，非得讓他瘦一點。
兄弟倆在路上，一邊說話一邊吃東西，等到了目的地，淩瑞也打了個飽嗝兒。
學堂裡，夫子對小崽崽昨日沒來，並未多說什麼。
儀貴妃讓人給小崽崽請了假，所以小崽崽不是無故曠學。
“小殿下，布置給你的作業，可都完成了？”
夫子查起了放假前給他布置的作業。
小崽崽在外頭跑了兩天，玩了兩天，壓根沒顧得上寫作業。
他垂著小腦袋，單獨坐到了一個補作業的小桌子上，老老實實的補起了作業。
在學堂的生活還是很規律的，上課，休息，就這麼重複著。
淩瑞在學堂裡待的很操心。
他小手裡攥著墨塊，發愁的問著身旁的淩福：“六哥，我們回去了，看不見三哥怎麼辦？”
淩福不以為意：“看不見就看不見唄，他又不會丟。”
“萬一丟了呢。”
淩福：“……”
淩福：“不能吧，三哥丟不了的。”
淩福說著不可能丟，可淩瑞還是很擔心。
他在學堂裡愁了一天，等下了學，他回去後的第一件事，就是去看三哥。
“三哥，給你。”
由於回來的急，他沒有時間給三哥挑選禮物，所以隻隨便在路上拔了一些綠綠的草，編成了圓環，送給三哥戴：“戴頭上，好看！”
淩奕：“……”
淩奕看著這綠油油的色，擺擺手：“大可不必，你以後來三哥這兒，都不用帶什麼禮物，三哥不缺你的禮物。”
淩瑞搖搖頭，不答應：“娘說了，要禮貌呀。”
一隻禮貌的小崽崽，是會帶禮物來串門的。
小崽崽堅持著把綠油油的草環遞給了三哥，他遞完禮物，又認認真真叮囑了三哥一番：“三哥，你不要一個人去看水水呀，去的話帶上我。”
淩瑞不擔心水水是壞崽崽。
他隻擔心三哥在去看望水水的時候，會出什麼意外。
淩奕“嗯”了聲，答的有點敷衍。
又是一連好幾天，淩瑞每天去學堂之前都會看一眼三哥，回來之後還要又看一眼三哥。
他看的這麼緊，可淩奕白日裡還是去了趟水水那兒。
他過去時，給水水會帶些吃的穿的。
他帶的食物是好的，但衣服卻是很普通的。
食物吃進肚子裡不顯眼，可衣服如果猛然穿的太好，會太打眼。
他給水水送的這些，水水都接了。
他接的這些東西，水水娘最初是沒怎麼注意到的，直到這天晚上，水水娘從外頭回來，習慣的去廚房裡給他做飯。
她在廚房裡看到了一張包裝紙，包裝紙散落在地上，她撿起來，正要丟到火裡燒了時，她看見了包裝紙上的圖案。
這個圖案不是什麼龍紋鳳紋，但也是一個很特殊的花紋，這是禦膳房做點心時，禦用的包裝標誌。
她見過這種標誌。
四周安安靜靜的，水水娘攥著這張包裝紙，死死的盯著看。
在看了好一會兒後，她竭力平複下了情緒，走出廚房，去找了水水。
“水水，來看你的小少爺……你知道他們是誰麼？”
“小七，三哥。”
在水水娘的注視下，水水最終慢吞吞的說了這幾個字。
他說完後，水水娘按著他的肩膀，又繼續問他：“除了名字，你還知道什麼？關於他們的。”
“不知道。”
“怎麼可能會不知道？你是傻了點兒，但記性一直好著呢。”水水娘緊皺著眉頭，不相信他的說辭。
娘倆僵持了很久，水水娘也問了很久。
可水水始終搖著腦袋，慢吞吞的說道：“不知道。”
在問話無果後，水水娘收起那張包裝紙，當晚又離開了。
她臨走時，還是告訴水水：“我去找你爹。”
她總是對水水說的這樣的話。
她說找到了爹，他以後說不定就不用再當什麼小傻子了。
他也會很尊貴。
可水水看著她的背影，又看了看空蕩蕩的廚房，他睫毛動了動，小臉上沒什麼表情。
娘這次回來，還沒有給他做飯呢。
水水這邊又沒有吃上飯，而淩瑞也沒忘了他。
淩瑞正在籌錢，要給水水湊一下飯錢。
“借給你錢可以。”
淩帝的寢宮裡，淩帝看著來借錢的小崽崽，他眉頭挑了挑，慢聲說道：“自古借錢都要有利息的，小七，你借爹爹的錢，爹爹也要收你的利息，你能接受嗎？”
“能的。”
小崽崽使勁點著腦袋，為了借錢，可以還利息。
可淩帝的利息有點不一樣。
他坐在椅子上，慢條斯理的跟小崽崽數著自己的“利息”，一樣又一樣的，數的小崽崽目瞪口呆。
“在借錢期間，你要照顧爹爹，爹爹之前可是照顧過你。”
“這次輪到你照顧爹爹，你要陪著爹爹起床以及歇息，給爹爹穿衣服——外套就行，對了，爹爹心情不好了，你還要哄一哄。”
淩帝說了這一堆，說完後，還格外補充道：“這個不許告訴貴妃娘娘。”
他給小崽崽負責著功課，經常都要被氣到喘不上來氣，眼下有了收利息的契機，犯小心眼兒的淩帝，自然想找補回來一點兒。
他這會兒提條件提的倒是舒爽，可他不知道，讓小崽崽伺候他，他也未必能舒爽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