糖瓜是一種糖,這種糖吃起來有點粘牙,吃多了還會很膩。
小崽崽喜歡吃糖,所以嗅到糖瓜的甜味,他就有點饞了。
他眼也不眨地看著老板手裡的糖瓜,阿無不動聲色的按著他的小肩膀,說道:“崽崽,對老板說謝謝,我們不吃這個。”
小崽崽舔了下嘴巴,說道:“謝謝老板,我想次。”
阿無:“……”
老板被他逗得哈哈大笑,又給他掰了一大塊糖瓜,全塞到了他的小手裡。
表層裹著一點芝麻的糖瓜,吃進嘴裡,又香又甜又黏,味道好極了。
小崽崽吃的簡直牙不見眼。
眼看著他要把兩塊糖瓜都吃完了,阿無皺了皺眉,把他小手裡剩下來的一點,咬到了自己嘴裡。
小崽崽手心裡的糖瓜被咬走,他也不生氣,隻是饞乎乎的說道:“崽崽還想次。”
賣糖瓜的大叔都給他們掰兩塊了,再白吃下去也不好。
阿無沒法子,隻能買了一包糖瓜,他多給了一點錢,算是把剛才送的那兩塊糖瓜的賬也付了。
大叔推辭了一下,沒有推辭得動。
“你這小孩兒,真是太客氣了,我們家是專業做糖的,什麼樣的糖果都有。”
“小家夥,你要是喜歡吃糖,下回還來叔叔的攤上,給不給錢都無所謂。”
大叔對坐在小凳子上的小崽崽,看著喜歡的不行,他衝小崽崽咧著嘴笑:“我媳婦也懷了,小家夥,你下回摸摸我媳婦兒的肚子,好不好?”
小崽崽正在扒拉阿無剛買的一包糖,聽到大叔的話,他還有點疑惑:“摸肚肚?”
“對啊,我希望我媳婦肚子裡的孩子,能有你一半好看,不,能有你一頂點的好看就行了。”
他媳婦兒愛俏,對肚子裡的孩子一直憂心忡忡的,生怕生出來一隻小醜八怪。
他媳婦兒長得好看,可他長得不怎麼行,他聽老一輩的人說,讓長得漂亮的小孩兒,摸摸他媳婦的肚子,能保佑生出來的小娃娃也是好看的。
小崽崽聽到大叔的解釋,認真的點了點小腦袋:“好呀,我會來摸肚肚的。”
他們這邊說著話,小崽崽的草編小玩具也做好了。
阿無給了錢,把草編小玩具帶上,然後也帶走了崽崽。
他們找了間很乾淨的麵館,坐下來吃飯。
阿無仔細看了菜單,這裡點菜前是有菜單的,隻是菜單裡的麵,都沒有彎彎的麵。
“要一份排骨麵,再要一份肉醬麵,還有一份鹵雞腿,排骨麵裡多加一個蛋。”
阿無點好了餐,小崽崽湊過來看了看,沒有異議。
沒多久,麵跟肉都端上來。
小崽崽也不挑食,他大口大口的吃著麵,隻是吃麵的時候,用例行念叨了一下老大煮的麵。
他是念叨習慣了,吃肉的時候都會念一下。阿無卻默默把他的念叨都記到了心裡。
這一夜,小崽崽在睡前還變回了小團子,給阿無做了個全身的按摩。
沒錯,是他給阿無做按摩,不是阿無給他按。
小幼獸其實是有踩奶習慣的,小崽崽也喜歡踩著小爪爪,在阿無身上踩來踩去。
這對他來說是一個放鬆的方式。
阿無變回原形,把腹部也暴露了出來,隨便他怎麼踩。
渾身毛茸茸的小團子,張開著肉墊,把阿無從肚子踩到後背,最後踩累了,啪嘰仰躺下來,四爪朝天,睡了過去。
阿無看他睡過去,用爪子把他撥拉到了懷裡,也跟著一起睡了。
次日,大清早。
小崽崽也不賴床了,他從床上爬起來後,一點都不迷糊:“阿無,快點起來呀!我們吃完飯就去運動會。”
“嗯,知道了。”
小崽崽著急,阿無還不急。
等兩人都收拾好後,這才去了地方,他們過去的不早不晚,場上的人很多,但沒多到太擁擠的份上。
“小七,你待會隨便跑跑就好了。”
墩墩走過來,對著待會要跑步的小崽崽說道:“不要緊張,不管跑第幾名都沒關係的。”
墩墩他們讓崽崽不要緊張,隨便跑跑,但他們自己卻是攢足了勁兒,打算爭第一的。
小崽崽看著墩墩他們,也沒有提自己已經知道賭約的事,他隻乖乖的點了點頭:“好。”
小崽崽的項目前頭,阿無跟翟白還有騰良都來了,葉笑笑也在附近。
小崽崽顧不上看阿無,他在原地活動了一下自己的短胳膊短腿,一張小包子臉透著嚴肅。
“我怎麼瞅著小七有點緊張啊?”
“還行吧,他看著就挺想贏的。”
第一個項目是短跑,小崽崽站在夫子給劃好的跑道上,全神貫注,目不斜視,看著前方。
“砰——”
一聲鐘響,伴隨著夫子的“開始”聲,參加跑步的小孩兒們,嗖一下跑了出去,且一個比一個快。
小崽崽的臉蛋漲紅,小拳頭攥得緊緊的。
他卯著勁兒,拚命跑著。
在跑到最前方時,隻有他跟隔壁班的一個小孩兒並肩在前頭了,兩隻崽一個不想當孫子,一個不想當兒子,都跑的很賣力。
隔壁的小孩兒似乎更不想當兒子一點兒,他咬著牙關,猛地向前衝了一下,想超過小崽崽。
可他衝的更快,直接跌到了地上。
小崽崽清楚的聽見了腳踝扭傷的嘎吱聲,跌在地上的小孩兒,疼的臉蛋都變形了。他抱著腳,憋著疼出來的眼淚,還想要再爬起來了。
小崽崽:“……”
小崽崽感覺,他要是真爬起來了,再繼續往前走,腳一定會斷的。
小孩兒還在倔著要爬起來。
小崽崽擰著眉毛,把他給扶起來了,然後,小崽崽托著這個小孩兒,把他拖到了幾米外的終點線。
被拖著的小孩兒還沒來得及感動,就見小崽崽很嚴謹先過了線,再把他扶過線:“好辣,我是第一名。”
“我當爹爹辣。”
小孩兒麵容都要扭曲了。
小崽崽把受傷的小孩兒交給夫子,自己高高興興的去報喜了:“崽崽是第一名!看見了嗎?崽崽跑第一名辣!”
阿無看著高興的崽崽,也在座位上揚了下唇角。
運動會十分熱鬨。
小崽崽滿場的跑著,一點都不嫌累,他比賽可積極了,比賽的時候還會在不影響自己的前提下,幫一下隊友。
翟白遠遠看著,忍不住問阿無:“秦無,你說小七這性子是怎麼樣的?是不是有太多人愛他,所以他才會這麼可愛,對人也可愛。”
“不。”
秦無冷冷淡淡道:“在還沒有人愛他的時候,他的性子就這麼可愛。”
在山海世界裡,小崽崽一開始可是沒人要的。
沒有人要的崽崽,已經是全世界最可愛的崽崽了。
“他為什麼會這麼親近你啊?”
翟白好奇又探究的問道:“你說如果我也對他很好很好,比你對他還要好,他會更親近我嗎?”
翟白的話音落下,阿無的眼神冷了下來:“你可以試試。”
這場熱鬨的運動會,足足開了兩天半。
這兩天半裡,小崽崽忙活的可厲害了。
他時不時就要掰著手指頭,數一數自己班裡贏的第一名,數到最後,小崽崽得意的不行:“我們要贏辣。”
小崽崽都能算出來自己要贏了,隔壁的小孩兒自然也能算出來。
他們紮堆聚在一起商量對策。
一群小孩兒先是沉默了下,最後,才有人開了口:“再比下去,我們都要給小七當兒子了,說說吧,我們該怎麼辦。”
再這麼規規矩矩的比下去,他們翻不了盤。
但如果耍點小手段,他們未必不能翻盤。
可一群小孩兒裡,沒有一個開口說要作弊或者具體怎麼耍手段的,等了好半晌,角落的小孩兒悶悶道:“這個小七也不算是什麼小廢物,起碼他跑的還挺快。我倆比賽的時候,他還把我扶到了終點。”
“他還給我遞了水,不過我才不稀罕他的水。”
“我熱得腦袋不舒服的時候,他給我聞了個清涼油,哼,他肯定是在羞辱我,覺得我比他菜。”
這些小孩兒說著說著,還說起來了小七的壞話。
但他們說壞話說了半天,也不見人出主意要怎麼贏。
不知過了多久。
有小孩兒也發現繼續紮堆下去沒什麼意義,於是站了起來,嘟嘟囔囔道:“明天還有比賽呢,誰說他們就能一直贏了,等明天比完了再說。”
“我還沒吃飯,我先去吃飯了。”
“我今天都要暈了,也不見你們有來扶我的,我也是服氣的,算了,我也去吃飯。”
“我再去訓練會兒,指不定明天就要靠我了。”
小孩們嘟嘟囔囔的,一個一個的離開了。
等到最後的半天比賽。
小崽崽還帶了一堆的糖來,他要等比完賽,發給大家慶祝一下。
“阿無,你坐在這裡次糖呀,我去忙辣。”
“嗯。”
小崽崽安排好了阿無,又跑走了。
半天的時間,輸贏已經逆轉不了了。
最後絕夫子宣布了排名,還有得獎最多的班級,是他們這個小班。
小崽崽高興壞了,在夫子宣布完後,就給大家抓了糖吃。
隔壁班的小孩兒也有糖。
小崽崽去發糖的時候,小表情可驕傲了。
這些小孩還想讓他當孫子,結果現在全都給他當兒子了!
小崽崽發糖時雖然沒有叫什麼,但隔壁班的小孩還是感覺自己好像多了個爹。
場上還有夫子。
陪著小崽崽發糖的墩墩,用手卷成小喇叭,放在嘴巴前,小小聲的對著這些小孩叫道:“兒子,吃糖啊。”
當兒子的小孩兒們:“……”
小孩們的牙都要咬碎了。
運動會結束,隔壁班的小孩們出來噓噓的次數都不多了,他們待在班裡,都不樂意出來溜達。
墩墩特彆欠,一有人過來溜達,他就欠嗖嗖的叫道:“小七,你兒子來啦。”
坐在班裡的小崽崽,也會回過頭來,看看是哪個兒子。
小崽崽就這麼當上了爹,年紀輕輕就有了一群兒子。
阿無在知道這事的時候,倒沒什麼反應,但翟白笑彎了腰:“小七,我怎麼覺得,你才是最適合關山居的小孩兒。關山居裡這麼多小孩兒,你這是最厲害的。”
小崽崽被翟白給誇的還有點不好意思。
有整個班還有阿無跟翟白這些大刺頭罩著,小崽崽的當爹生活,沒人敢挑釁。
隔壁班的小孩兒一開始當兒子還當的不熟,總是躲躲藏藏的。
可被叫多了,他們人都麻了。
墩墩這天照例叫路過的兒子,結果對方也不惱了,還把墩墩手裡的烤紅薯給搶走了。
墩墩氣的大叫:“這是我給小七的!”
這種麵麵甜甜的烤紅薯,小七最喜歡吃了!
把紅薯搶走的小孩兒,木著張臉,回他道:“他不是要給我當爹嗎?哪有當爹的連個紅薯都不給我吃。”
墩墩:“……”
墩墩都要氣得想打架了。
有了這個小孩的打樣兒,接下來隔壁班的小孩兒,也都徹底不要臉了。
他們不躲不避的從小崽崽的班級門口路過,碰見了小崽崽,還會直接叫一聲爹。
小崽崽都被叫懵了。
他不止被叫了爹,小手上的吃的還總是被要走。
“兒子餓了,爹爹不該給吃點吃的嗎?”
麵前的小孩兒,要吃的還要的理直氣壯。
小崽崽:“……”
小崽崽接連被迫投喂了一群兒子之後,嘴巴都癟了起來。
小崽崽的同班小孩兒也看不下去了,他們嚷嚷道:“這群便宜兒子,我們小七不要了!”
他們不想要,這群當兒子的小孩兒卻不願意。
小孩兒們之間的這些事,夫子們個個都知道,但沒一個管的。
他們笑嗬嗬的看著一隻崽給一群小孩兒當爹,覺得這一屆的崽崽們可真有意思。
“沒有意思!”
房間裡頭,小崽崽仰著小臉,對著阿無告狀了:“崽崽覺得當爹沒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