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無跟著他,看他去找了其他的小夥伴。
見崽崽在跟其他小夥伴玩兒,阿無也略放了心。
阿無前腳剛走,小崽崽後腳就跟小夥伴們說好了要給爹爹祈福的事情。
大家雖然都是上過科學課的,但小崽崽的話一出,沒有一個人反對的。
“小七,我們再找一下書吧,看看書裡是怎麼寫的。”
“嗯!”
小崽崽眼睛亮晶晶的看著小夥伴,在這一刻,他是相信的——
他相信給爹爹祈福,能讓爹爹健康。
一群小孩的行動力還是很高效的,他們搜羅了一堆的書,耐心看了起來。
看完後,他們還用石頭壘了祭祀的高台。
用石頭壘高台,不是一個輕鬆的活兒。
小崽崽不想讓小夥伴們太累,所以他回回都是自己搬的最賣力。
等小夥伴們都走了,他還會折回來加班壘石頭。
一連幾天,小崽崽加完班壘完石頭,他累得小臉灰撲撲的走了。
而阿無會繼續加班。
阿無攔不住壘石頭的崽,他隻能去砸石頭,把石頭都砸好了,方便崽崽搬。
砸石頭是比壘石頭更重的活兒。
壘完石頭的崽,回去看爹爹時,雖然換了衣服,精神頭看著也挺好。
但他太累了,坐在爹爹床邊,跟爹爹說著話,說著說著都能累到小腦袋一趴,直接睡過去。
淩帝看著累得不輕的崽,滿心的困惑。
“最近上學這麼累嗎?”
淩帝的床大,他小心翼翼的把崽崽放到自己身旁,又給他掖好了被子。
以前睡覺愛亂蹬的小崽崽,如今累到能一口氣睡到天亮。
淩帝在病床上躺多了,沒什麼困意。
他低頭看著呼呼大睡的崽,看看崽崽的小臉蛋,再看看崽崽的小手。
看著看著,他的目光頓住了。
他看到了小崽崽的手心,小崽崽原本軟乎乎的手心,被石頭磨破了。
不單是磨破了,他還磨出了泡。
淩帝看著這雙小手,再看看小崽崽臉蛋上一些細微的刮蹭。
他眼底沉了沉。
又過了一日,淩帝沒在床邊撿到累睡著的崽,他在門口看到了累睡著的小白團子。
在宮裡頭見過的小白團子,又出現在了關山居。
淩帝的目光剛掃到白團子,下一秒,路過的大考官就將白團子給揣走了。
“醒醒。”
小白團子渾身軟綿綿的,被拎起來抖一抖,眼睛都不帶睜開的。
要是不仔細看,還會以為這小白團子已經嘎了。
大考官抖了好幾下,都沒把小白團子給抖醒。
他“嘖”了一聲,索性把小白團子給帶回去了。
他把白團子一路帶到家,然後丟給了在沙發上的連清。
“沒救了,把他給燉了吧,多加生薑。”
連清接過被丟過來的小團子,他也跟大考官一樣,下意識的先抖了抖。
“喂,這到底怎麼回事啊?”
要不是小白團子還有呼吸在,連清也要以為這小白團子已經沒了。
他站起身來,捧著小白團子,跟著大考官到了廚房。
大考官圍著圍兜,正在準備著做飯。
連清納悶道:“他這是怎麼了?怎麼成這個樣子了?”
正在洗米的大考官搖了搖頭:“不知道。”
他剛才在抱回來的時候,已經檢查了。
這小團子脈搏正常,呼吸正常,睡成這個樣子,像是單純的累狠了。
兩個大人都不知道小團子這是怎麼回事,但連清直接開了口:“再燉個雞湯吧,給他補一補。”
“你去殺雞?”
“不,我暈血。”
連清隻負責指揮,不負責實踐。他點了個雞湯後,就抱著小團子又躺回了自己的沙發。
大考官站在廚房裡,按了按額角。
晚上,被端到飯桌上的飯菜,果然很豐盛。
小團子嗅到了香味,鼻尖動了動。
他張著嘴巴,要吃東西,但眼睛卻沒有睜開。
連清把他抱到餐桌上,他的小身子像一塊細軟的小餅,整個攤在了桌子上。
“這是得有多困。”
連清看小團子不睜眼,他沒忍住,把肉塊喂到了小團子嘴裡。
就在他們吃飯時,阿無回來了。
兩個大人總算找到人問了。
他們指了指椅子,示意阿無坐下來。
“說說吧,小七這是怎麼了?”
雖然小團子現在能吃能睡,但這個狀態顯然不行。
阿無坐下來,自己給自己盛了碗飯。他先是扒了幾口飯,略填了一下肚子,然後才開口回了話。
“崽崽在壘祭台。”
“他非要自己壘,他說他是小瑞獸,壘祭台能多添一點福氣。”
要不是小團子憑一己之力,實在沒辦法段時間內壘一個高台出來,阿無毫不懷疑,他會拒絕所有人的幫忙。
“他太累了,所以才會隨時隨地睡過去。”
也是因為累很了,小崽崽才能控製不住的變回去。
連清一聽是這個原因,他“嘶”了一聲。
“我是想給他找點事做,轉移一下他的注意力,好讓他不天天的擔憂傷心。”
現在好了,這小家夥是不擔憂傷心了,他現在累的更可憐了。
“我再跟他說說吧,讓他歇一歇。”
“不用說。”
阿無打斷了連清,他繼續塞著飯,語氣沒什麼波瀾:“現在活快乾完了,這時候讓他停下來,他之前乾的活兒白乾了。”
連清:“……”
連清失語。
他又重新舀了肉跟飯,然後給小團子喂了起來。
這一頓飯,小團子隻張嘴,沒睜眼。
等吃完了飯,阿無給小團子洗了澡,隨後,他變回了獸形,把小團子放在了自己的懷裡。
他圈著懷裡的小團子,也跟著沉沉睡了過去。
小崽崽的反常,淩帝百思不得其解。
他找不到原因,問了大夫,大夫也說不知道。
“我今天能出去一會兒麼?”
淩帝實在是躺不住了,他擺出了自己最溫和的姿態,跟大夫打著商量:“我就出去一會兒,傍晚就回來,我得去學堂一趟。”
大夫看出淩帝想乾什麼,她客觀公允的勸道:“你不用去,學堂從來沒有虐待過學生,小七最近貪睡,許是玩累了。”
“小七的精力很好,他跟其他小孩一塊玩兒,不可能困成這個樣子。”
淩帝不信大夫的話。
他還是堅持著要去看一眼,大夫瞅著他,最後還是給他打了個針,讓他暫時出去一趟。
“記得快點回來,要不然你在外頭出了事,我們可不負責。”
“我知道。”
淩帝換了衣服,下了病床:“我這幾天感覺身體沒什麼不適,出去一趟不成問題。”
大夫沒附和他的話。
淩帝的器官衰竭,這個衰竭速度可快可慢。
可能某個時刻,他就突然走向了徹底衰竭,也可能這個衰竭速度,會一直停留在某個水平線。
總之,誰也說不好他的情況。
淩帝穿好衣服,整理了一下儀表,走了出去。
他的目標很明確,是關山居的學堂。
他要去問一問學堂裡的夫子,近來在布置什麼功課,或者在教崽崽什麼。
能把小崽崽給累成這個樣子,而且小手心都磨破了,淩帝很難不對夫子有怨言。
他在過去的路上,連質問夫子的話都想好了。
他的皇帝身份,在人人平等的關山居裡是不好用。
可他好歹也還有個學生家長的身份,學堂敢欺負學生,他肯定不會罷休。
攢了一肚子氣的淩帝,大步走向了學堂。
在走了好一會兒後,他抵達了目的地。
學堂裡有夫子看見他,還頗有些意外。
“小七爹爹,你怎麼來了?”
“我來看看小七。”
“小七還在上課呢。”
“我在外麵看看他。”
淩帝不動聲色的站在外麵,觀察了一下自家崽崽的上課情況。
小崽崽晚上困乎乎的,白天在課堂上卻在努力撐著精神。
他小身子坐的板板正正的,盯著正在講課的夫子,聽講聽的可認真了。
有時候他困了,還會伸出小手,揪自己一下。
淩帝在外麵看的有些心疼。
他看了一會兒,然後,在散課後,去找了小崽崽的夫子。
他找到夫子,冷聲質問著夫子是不是加了什麼課,把他的崽都要給累傻了。
夫子聽著他的質問,眉頭皺了起來:“你在胡說什麼?我好端端的加課乾什麼?還有什麼體罰,更是無稽之談。”
“小七白天在你們這裡上了課,晚上回去累得叫都叫不醒,難道不是你們的原因?”
“當然不是了。”
夫子被這口大黑鍋給扣的冤枉:“他們這些學生一散學就跑了,我哪裡知道他們都做了什麼。”
淩帝在夫子這裡沒得到答案,他擰著眉頭,到外頭跟起了自家的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