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喃喃道:“舅舅。”
“嗯,你比舅舅想的還要快。”
慕容煦伸手捏捏他的臉,對自家外甥稀罕的不行。
舅甥倆見上麵,親昵的情形自不必說。
淩瑞把自己整個都掛在了舅舅的背上,還想讓舅舅跟從前一樣,背一背自己。
慕容煦笑著背起他,在帳篷裡轉了轉。
隻是沒轉幾步,慕容煦忽地急咳了幾聲。
淩瑞聽見他的咳嗽聲,還以為是背自己累出來的。
“舅舅,把我放下來吧。”
淩瑞落了地,他走到慕容煦正臉前,皺起了眉,問道:“舅舅,是不是我太重了?”
“當然不是。”
慕容煦以拳抵唇,止住了咳聲,他笑笑:“你一點兒都不重,舅舅背著你,再走兩個時辰都不帶累的。”
“舅舅咳嗽,是因為這陣子身體不太舒服。”
“身體不舒服?”
淩瑞有點緊張:“你看過軍醫了嗎?”
“看過了,不妨事。”
他們倆說著說著,就從慕容煦自己,說到了軍中其他生病的人身上。
“舅舅,我想去看看其他病人,可以嗎?”
“可以,我帶你去。”
慕容煦帶著外甥,兩人一起去了病人所在的大帳篷裡。
路上,慕容煦還問了問阿無。
“你剛才做夢的時候,邊笑邊嘀咕阿無,是做了什麼夢?”
“唔,一個好夢。”
淩瑞想想自己還沒有做完的好夢,他抬手搓了下臉,還有點遺憾:“我要是再醒晚一點就好了。”
這麼好的夢,下回就不一定還能夠夢到了。
“你跟阿無……能有什麼好夢?”
“不跟你說。”
“嘖,對著舅舅還有不能說的。”
慕容煦問到最後,也沒問出來,不過想想剛才自家崽做夢時的模樣,他心頭總覺得有些怪異。
兩人走到大帳篷裡,一進去,帳篷裡的咳嗽聲,痛苦□□聲,還有各種雜聲,都灌到了他們耳朵裡。
淩瑞看著躺在病床上的受傷士兵,他偏過頭,抿了抿唇,問道:“他們有止疼藥嗎?”
“有一些能止疼的草藥,但效果有限。”
“關山居有藥。”
淩瑞說道:“有止疼藥。”
他看了一眼這裡的慘狀,最後,擰著眉頭,自言自語:“該把水水叫來的。”
水水可比他管用多了。
“舅舅,我去寫信,讓水水來。”
淩瑞想到什麼就乾什麼,他說給水水寫信,就立馬把信寫給了水水。
讓水水來,需要一點時間門。
在這點時間門裡,淩瑞從行李裡扒啊扒,扒出來了一個手寫的小冊子。
“我會一點點製藥。”
淩瑞翻著自己的小冊子,衝慕容煦說道:“舅舅,看我給你做點藥出來!”
止疼藥,消炎藥,這是夫子說過的,很管用的藥。
他隻有小冊子,自己並沒有親手做過。
但他相信,他可以做到!
淩瑞在軍隊裡忙碌了起來,他每天都有很多事可做。
而這麼一忙碌,他都顧不得想阿無了。
遠在大慶的阿無,遲遲接收不到自家崽的問候,心情慢慢的不太美妙了。
大齊跟啟朝正在打仗。
淩琛這個啟朝帝王,沒向他尋求幫助。
自從淩琛登基後,對大慶的依賴,就在自發的減少。
阿無心裡清楚,假以時日,淩琛會帶著啟朝,徹底跟大慶撇清關係。
啟朝不會想一直依附著大慶。
阿無思索著啟朝跟大慶,思索到最後,他眸光沉了沉,進了書房。
在阿無要做的事情裡,給崽崽打地盤,是他必做的事情之一。
現在大慶在他手上,他即將要開始,擴他的地盤了。
看著被掛在牆上的圖,阿無注視著,最後,把啟朝做了個標注。
啟朝是崽崽的,這個地盤,還是不要了。
淩瑞在軍隊乾活,阿無在籌謀地盤。
一時間門,兩個人都有要忙的事。
人一忙起來,時間門就很容易忽略。
淩瑞來了半月,都沒注意到時間門走的這麼快。
他這半個月裡,努力做了藥,還跟著舅舅上了戰場。
戰場危險。
慕容煦本意是不想讓他來的,可淩瑞自己想來看看。
“我不會拖後腿的,舅舅,我的武術課是過關的。”
淩瑞不如四哥厲害,可他的武術功課,好歹也是通過的。
慕容煦勸不住他,隻能帶著他來了。
兩軍交戰,偶爾會有戰前叫陣辱罵。
慕容煦以前就跟人對罵過。
這次,兩邊罵起來,罵著罵著,慕容煦臉黑了。
他在這種叫罵中,很少黑臉。
眼下他黑臉的原因,隻有一個——
對方的叫罵聲中,有對他的寶貝崽的下流話。
淩瑞也聽到了下流話,他繃著張臉蛋,從牙縫裡擠出一句話來:“你完蛋了!”
敢對他說臟話,就等死吧。
淩瑞這邊上了戰場,另一邊,阿無就從自己人那裡,得了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