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群提示音不斷,昭示著修羅場的激烈程度。
談鹿在門口站了會兒,被談光意拉著,兩人坐到第二排左側角落。
談光意也沒見過這場麵,和談鹿一時都安靜如雞,靜靜注視著場中一波又一波匆匆趕來,試圖看熱鬨的豪門二代們。
談鹿:“……”
談光意:“……”
談鹿出現的場合不多,釣魚也是單獨釣,玩夠了再換一個,今日這般行事次數倒真是屈指可數,她向來少在私下社交場合露麵,現在張揚現世,其他少爺也沒避諱,實在是罕見。
兩人表麵鎮定地端坐。
直到原本空蕩的座位逐漸被坐滿,幾人左看右看,發現沒好的觀看點,羞澀坐到談鹿身邊的空位。
談鹿扭頭,漂亮到晃人的臉直勾勾對上孟時同。
孟時同:“……”
終於知道為什麼他大哥當時一頭栽進去了。
這長相,明星都比不上,清純夾著靈動,還有種自己不知的明豔。
他以為談鹿看的是他的臉,卻不知她在觀氣。
依然是大半張臉灰色透著層黑。
孟家也是投資方之一,孟視同平日裡也愛往這湊,沾上不少氣。
談鹿盯盯看著他,孟時同雙頰猛然爆紅,當即起身,和身邊坐著的傅家千金傅瑤換了座位。
談鹿:“……”
傅瑤:哎?哎?!
世上還有這種好事?
倆人迅速交換位置。
此時舞台上,包公扮演者已然上台。
《秦香蓮》咿咿呀呀地開唱。
談鹿耳朵聽著,目光偶爾掠過台上,最終定格在舞台邊緣一角,又緩緩收回目光。
傅瑤聽不懂這些高雅藝術,今天來這目的就是見談鹿,她低頭擺弄著手機,對著剛做完的花裡胡哨的指甲左拍右拍。
台上唱段逐漸推入高潮。
傅瑤忽然伸手拽了拽根本不頂事的外衣,覺得溫度越來越冷。
孟時同看見,樂了:“我就說你這半截衣服不頂事吧。”
一個外套到胃就沒有了,他不懂,半截衣服有什麼好看的,賣的比正經衣服還貴。
傅瑤:“……你沒感覺這裡越來越涼?”
她體感,起碼降了三四度,現在剛入夏,談不上多熱,但也不能說這種骨頭縫都冒寒風的冷,她出門還特意披了衣裳。
孟時同聽她問,把身上外套脫下給她遞過去,後知後覺哆嗦了下,“這麼冷?空調開多少度?”
不止他倆冷,場中不少人都覺得溫度不斷在降,懷疑是不是恒溫係統壞了。
傅瑤接過外套,見談鹿穿得比自己還少,便兩人擠在一塊,把衣服披上。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傅瑤忽然感覺周遭溫度上來了,心裡還是陣陣發寒,“這地方陰森森的,趕上我清明去上墳的狀態了。”
談鹿:“你信玄學嗎?”
她想說舞台上有個鬼怪。
整個空間都被陰森鬼氣充滿。
傅瑤斬釘截鐵:“不信,我社會主義接班人。”
談鹿:“……哦哦。”
兩人接著看劇。
談鹿注視著表演推進高/潮,手指微動,解鎖手機,打開撥號界麵。
台上,《秦香蓮》咿咿呀呀地唱著,逐步高潮,“包拯”坐於堂前,“秦香蓮”上遞狀紙,意欲伸冤,但,同她一同走過去的,還有位穿著鳳冠霞披的紅衣怨鬼,二八年華,臉色青白,瞳孔幽黑,反射不出絲毫光線,眸色怨毒淒厲。
“包拯”踏步起身,欲問“秦香蓮”為何而來。
女鬼搶在“秦香蓮”身前,對著“包拯”盈盈一拜。
剛轉身的“包拯”定住了。
“包拯”:“…………”
作為角兒,他見過大世麵,冷靜轉身,再冷靜回來。
女鬼笑聲嫋嫋襲來,陰惻惻地響在四麵八方,辨不出來源。
待他再扭頭時,全身驟然緊繃,瞳孔緊縮,不足針尖大,心臟極速泵動。
隻見女鬼再嫋嫋上前,二人距離不足半寸,姣好的臉蛋上,皮肉寸寸剝離,露出腐敗白骨,瞳孔乍變腥紅色,兩行血淚滑落,聲音淒怨:“民女有冤!”
“包拯”:“…………”
大腦緊繃的弦忽地裂了,他雙眼一翻,後退二步,當即頭朝下,重重摔在台上,不省人事。
身體砸地的砰響傳來——
所有人抬眼看去。
台上台下登時大亂。
談鹿給距離最近的急救中心打去電話。
十分鐘後,救護車呼嘯而來,把心率即將跳到一百八的“包拯”抬走了。
眾人麵麵相覷,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談光意臉色不大好看,豪門不少人信這個,第一場戲出這麼大亂子,後續還不知道要怎麼解決。
不知實情的少爺小姐表情各異地回家。
談光意讓談鹿先回酒店房間休息,他在這要商量些事。
傅瑤和談鹿戀戀不舍。
談鹿想了想:“明天我回家給你算下桃花。”
傅瑤:“好——”
她忽而怔住,談鹿怎麼知道她要問桃花。
談鹿見她不動,“怎麼了?”
傅瑤回神:“…沒什麼。”
她被人送回去,和她一道來的孟時同臉色極差,站在談光意身邊,二人和另外幾位拿著手機,隱隱約約有聲音傳來。
“白大師,您有時間來……”
談鹿站定看了眼,微歎了口氣,也不知道請來的大師到底是何水平,到底能不能將裡麵的陰靈請走。
她看這地,當真是廟小妖風大,臥虎又藏龍。
談鹿跟著指引回到房間,洗了個熱水澡,啃著送來的小蛋糕坐沙發上刷電視劇,偶爾窺眼牆上時鐘。
十一點剛過五分,陰子時到來,一道淒厲慘叫劃破夜空——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