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青黛跟華爾斯坦伯爵聊了幾句後,最終還是回到了簡·奧斯汀的身邊。
比起會彈琴的音樂家,她更喜歡思想會跳舞的作家,畢竟也不是貝多芬本尊駕臨呐!
在舞會上夏青黛隻跳了前半場,後半場再有人來邀請,便一律婉拒了。
難得放鬆的時間,她要好好跟簡聊天。
兩個明眸善睞的少女,肩挨著肩坐在一處僻靜的角落裡,借著燭火之光在看字跡漂亮的手稿。一邊看,一邊低笑著討論。
這手稿當然是簡·奧斯汀的了,是她寫的中短篇。本來她是不願意帶出來的,經不住夏青黛的癡纏,才帶了過來。
這是一篇夏青黛不曾讀過的故事,簡·奧斯汀的才華是毋庸置疑的。哪怕現在她才十六歲,遣詞造句就已經有了詼諧範兒!
夏青黛特彆喜歡把文字寫得又輕鬆又好看的,她覺得所有幽默的人,都必然有一顆聰明又睿智的大腦。
這是夏青黛極力想學但又學不會的境界,她寫的文字就幽默不起來。
之前說過,簡的父親是個牧師,收入並不豐裕,除了教區裡微薄的工資,沒有其他灰色收入。她的母親倒是出生士紳家庭,但可惜繼承不了家族財產,也沒有多少嫁妝。
所以相比富裕家庭裡的太太和小姐們,簡·奧斯汀家就窮多了,許多活都需要自己做,一個女仆可忙不過來。
簡跟姐姐也會幫母親一起分擔家務和少許的農活,空閒時間裡就看看書、發發呆。
寫作是認識了夏青黛後被她慫恿的,因為夏青黛說她讀過那麼多書,心裡一定有許多美麗的故事,何不寫出來呢?
簡·奧斯汀一聽就覺得對胃口,因為夏青黛說的,正是她內心深處想的。
如果說有什麼事情能令她感到輕鬆的話,那必然是寫作。
她的心底有一個關於寫作的夢。
原本這個鬨雪災的冬季,簡未必有閒心寫作。
不過奧斯汀牧師不知怎地開了竅,多年來不曾得到教區哪個紳士看重的他,今冬竟然得到了浮翠山莊新晉鄉紳歐文先生的青睞。
因為有歐文的資助,他們家的日子好過了很多。至少燒壁爐的柴禾和填飽肚子的土豆及麵粉,都是足夠了的。
吃飯取暖的事情解決了,其他的困難就不叫困難。
寒冷的冬季,烤著壁爐、聽著風聲,靜靜思索人生的時間多了,文思自如泉湧。
兩個少女正在角落在交頭接耳地說著話(主要是夏青黛問,簡為她解惑),這時一位年輕的紳士走了過來。
這位是格雷欣夫人的侄子韋斯利,他將來會繼承格雷欣夫人的財產,屬於妥妥的出生就端著飯碗的貴族階層,也是許多少女夢寐以求的結婚對象。
此刻走到兩位少女的邊上後,還沒開口說話,他就先臉紅了起來,結結巴巴地問兩位小姐在看什麼,他能否有幸知道。
簡對於韋斯利不太喜歡,覺得他木納又無趣,不過是礙於格雷欣夫人的麵子,才對他敷衍兩句。
韋斯利乾巴巴地接了簡的兩句話後,沉默地在原地等了一會兒,心裡幻想著簡指派他點什麼事,去拿個糕點或者端杯飲料什麼的。
但簡並無一絲逾矩之處,對他是彬彬有禮而又十分疏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