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安德魯的咒罵,歐文沒有發表什麼看法。對於凍死的小女孩,他也沒做什麼措施。
夏青黛倒是做了最後的嘗試,她雙指按著小女孩的脈搏,體內正在不停運轉的信仰之力,從她的指尖輸出至小女孩的體內。
隻是才進去寸許,就停滯不前了,眼前的小孩經脈完全失去生機,連血液都開始凝固,實在是回天無力了。
強行往她的體內輸入信仰之力,反而令夏青黛自己的腦袋都變得有些疼了。
她無奈地收回信仰之力,望著小女孩歎了口氣。
再次仰頭看雪,浪漫的氛圍沒了。
這個雪夜,小女孩不會是唯一一個凍死的人。在各處她看不見的陰暗角落裡,想必還有不少人落難。
小冰河時期的十八世紀末,全球哪個角落都不算樂土,活在底層的人在哪個國度都一樣可憐。
夏青黛站起身,跟歐文交換了一個眼神,後者心領神會道:“明天我就讓管家去貧民院送些土豆和凍魚。”
“嗯。”夏青黛點點頭,扶著歐文的胳膊上了馬車。
歐文吩咐馬車夫安德魯去教堂通知人來收屍,他自己坐上了車夫的位置,駕著馬車離開。
安德魯嘴裡嘟嘟囔囔地不是十分情願。
在這麼寒冷的冬季,因為這麼一個與他無關的小東西,他卻被趕下馬車挨凍受累,實在是沒天理。
去完教堂他還得步行一點五英裡回古堡呢,風雪交加的夜,這是要他老命啊!
這邊夏青黛重新坐上馬車後,卻已經沒有心情賞雪。
活在現代的少女,忽然看到有小孩被凍死街頭,還是非常難以接受的。
這種不舒服的感覺,一直堵在胸口,比上次看到小人被倒塌的房屋壓死了更甚。
畢竟上次看到壓死人時,她是居高臨下的俯瞰角度,小人在她的眼裡不過螻蟻大小。
而現在是以小人的視野見到的慘劇,而且還是那麼一個年幼懵懂的小孩子,震撼性更強。
“唉!”夏青黛想到小女孩的可憐模樣,不由又歎了口氣,心酸不已。
歐文聽到歎息聲,抬眸望著夏青黛,神情若有所思。
他上過戰場,見多了生死,見到凍死的小女孩,心裡的波動倒不大。
雪災的季節,每天都在凍死人,不足為奇。
今天在舞會上,他還聽來自倫敦和波恩的紳士們,提起城裡在清理流浪漢的事。
善良心軟的貴族老爺和太太們,最見不得人間疾苦了。所以貴族所在的區域,基本就見不到幾個窮人,更不要說流落街頭的可憐人。
歐文的舅舅一家,每天都在為了能留在城裡而努力掙錢。吃得可以差一些,穿的也可以差一些,但房租不能省。
之前說要等到陽春三月才會來浮翠山莊的表親,前兩天來信說,二月份就想過來了。
歐文自然給他們回了表示歡迎的信。
古堡那麼大,房間那麼多,再來幾個親戚都住得下。
回到山莊,夏青黛和歐文互道晚安後,就進了自己的房間。門關好,走到衣帽間換下晚禮服,心念一轉回到現代。
此時在現代才是下午的時間,她跑到廚房,在櫥櫃裡翻出一袋子土豆,一共還剩四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