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夏青黛的熱情似火,都讓莫紮特險些忘記對麵還坐著傲慢的甲方爸爸了。
對夏青黛和歐文的關係,莫紮特有點看不懂。既不像情侶,可是也不太像一般的表兄妹。
莫紮特是個心靈活在音樂世界,肉體在浮世沉淪的人。處理人際關係和揣摩人心不是他擅長的領域,要不然他也不會生活得窮困潦倒了。
他跟妻子的婚姻甚至都沒得到家人的祝福,他們生下的眾多孩子也隻活下來兩個兒子。
這兩子沒有繼承父親的音樂天賦,但都繼承了父親特立獨行的性情,全都一生未婚。
正因為莫紮特這樣的性格,尷尬不過一秒,在他這兒就徹底翻篇了,畢竟他是個放蕩不羈的自戀狂。
他為王室服務,但並不多看得起那些虛偽的貴族。他的情商很低,人情世故也不是那麼老練。他不止一次對外承認,覺得自己是人類音樂史上有史以來最傑出的。
他是不是古往今來最傑出的音樂家,夏青黛不好說,但若是在最傑出的後麵加上“之一”,那他肯定受得起。
拋開了尷尬的莫紮特,繼續跟夏青黛聊得熱火朝天。
歐文不斷拿手套拍打著掌心,垂眸望著南瓜馬車金燦燦的地麵,像極了那些在音樂會上聽得不耐煩的貴族子弟。
回到家,簡的那位初戀托馬斯已經告辭離開了。簡因為與另外兩位沒有話題,早早回房午睡去了。
康妮和卡羅琳,對於莫紮特的到來表現冷淡。老歐文太太更加不會對窮困潦倒的音樂家,有什麼好感。
在她的眼裡,年輕男人就分兩種。
一種是夠資格當她乘龍快婿的,比如歐文,比如隔壁的鄰居小公爺;另外一種就是高攀不上她女兒的,像今天過來的信奉天主教的窮小子托馬斯,以及眼前這位窮酸的病秧子音樂家。
坐了大半個小時的馬車,一停下來,原本就還在病中的莫紮特確實臉色不太好看。而且他為了追求歐洲貴族之間流行的蒼白美,往自己的臉上塗了好多白牆似的粉,越發顯得不精神。
要不是有音樂巨匠的光環在,他的打扮可不在夏青黛的審美裡。
但現在嘛,擁有這種才華的男人,談論外表都是一種對他們的褻瀆啊。對莫紮特的衣著打扮,夏青黛自然一點都不會評價。
在十八世紀的倫敦待過一個多月,她見多了化妝的男人了,不足為奇。這個時代的化妝品,本來就是多麵向於精英男士的。
英國已經不流行假發,在其他的歐陸國家,各大舞會上都是假發。
符合她審美的歐文,渾身上下什麼幺蛾子都沒有,這就夠了。
反正她麵對最多的人,總是歐文。
一下馬車,夏青黛就很體貼地命人把莫紮特,帶到視野良好的房間裡午休。
以後這就是莫紮特永遠的家了,這間臥室她會永遠為莫紮特留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