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青黛很敏感地感覺到身邊少女滿滿的怨氣,都忍不住看了她好幾眼。
其實夏青黛覺得海倫娜也挺有意思的,跟循規蹈矩的淑女不太一樣。她表麵上淑女,實際上內心狂野著呢,充滿了十七歲少女發泄不完的精力。
她渾身上下都散發著吸引人的活潑光彩,聚會時都會特意挑開闊的地兒,好讓男孩子們可以圍過來。
她享受被眾星捧月的感覺,完全不在乎彆的少女用什麼眼光看她。
是以當初歐文對她不在意,讓她記恨了好幾天。到現在都還是卯足了勁,想讓歐文跪下唱征服——可惜不奏效。
夏青黛最初不喜歡這位傲嬌的貴族小姐,覺得她太茶了。但是在接觸了幾次後就發現,她還挺有意思,比歐文的兩個表妹都要有意思得多。
加上大家又是鄰居,不可避免地就串門熟悉了起來。
這年頭閒得發慌的貴族們,最大的消遣不就是跟同樣階層的人不斷地聚會嘛!
男的聊天、打牌、賽馬;女的聊天、喝茶、插花;男女在一起,那就是不斷旋轉跳躍,歌不停,舞不止。
夏青黛在倫敦的這段時間,跟左鄰右舍都混熟了。
現在她的試驗病人已經不隻是老歐文太太一人了,還有許多鄰居太太們。
太太們對被長長的銀針紮身體裡有些抗拒,跟被醫生們放血一樣可怕。但是對於拔罐、推拿、藥熏可太喜歡了,試過一次就愛上。
夏青黛也是來者不拒,正好當是免費練習了。
她上一次來倫敦,神醫之名隻在中下層傳播。這一次過來,倒是在上流社會的貴婦間也聞名遐邇了。
不過這種名聲對於夏青黛來說沒有什麼用處,她又不指著名聲嫁人。
她最大的收獲,是通過貴婦聯係上了倫敦醫院院長,獲得了跟著醫生及醫學院教授一起解剖大體老師的機會。
這個時代的西醫,治病的本領是不強的,但關於人體結構的某些理論倒是很先進了。因為這邊不像華夏對於屍體有諸多忌諱,明目張膽地解剖人體的研究工作特彆多。
有些外科醫生甚至前一秒忙著解剖屍體,下一秒就去給病人動手術了,所以這個時代的病人死亡率特彆高。
縱然理論再多,解剖的屍體再多,對人體了解再多,可是沒有微生物的概念,這種野蠻生長的西醫醫術就高明不起來,隻能在三板斧上打轉。
要說西醫完全沒有意思到感染這一點,也不對。隻是由於種種利益糾葛,哪怕定一個洗手消毒的規則,都是漫長的一場鬥爭,需要付出血的代價。
沒有醫生願意承認在手術之後病情惡化從而丟命的病人,是因為自己沒有洗乾淨的手導致的。
這口鍋太大了,眾醫生齊心協力反對,夏青黛也沒有強製輸出自己觀點。